于是,宵宫没能看到日出。踏着微蒙的亮光,宵宫带着易南来到了一处民宅。并不精致,但看得出来时常有人打扫。“老爹人脉很广,信誉也高。『锁国令』还未实行的时候,不少离开稻妻外出打拼的人都会把房子托付给老爹照料……”只不过,有的人是再也没办法回来了;有的人则是被雷暴困在了外面,从此只能眺望大海,想象着稻妻的风貌。所以长野原一家其实有不少用以暂时安置他人的房屋,宵宫能够庇护那么多神之眼拥有者也多亏了这些房子。而眼前的房子,就是所有房子中最偏远、也是附近人烟最稀少的那一间。“还不错。”易南被宵宫带着走进房门,一路来到卧室。经典的和式房间,榻榻米和小方桌。只是没有茶具和寝具,想来是被身后的女孩小心收起了。果不其然,就在易南打量着房间的时候,宵宫已经脱掉了木屐,一长一短的黑色棉袜包裹着女孩精致的小脚,轻盈踩在榻榻米上,熟练走到一出木制拉门前,从中取出了一个包裹,拆开后俨然是一套被褥,最中间还裹着一个枕头。“我定期都会来清洗的,等天亮了我也可以帮忙拿出去晒一下。”宵宫抱着被褥嗅了一下,并无异味。只是由于清晨多雾、女孩的身上带着些许水汽,让她觉得怀中的布料也带上了几分潮湿,所以才补上了后面那句,并且没有直接在榻榻米上铺开,只是放于墙边,打算一会儿带出去。贤妻良母。易南的脑中突然蹦出了这样的形容词,又不免浮现出了一个q版的八重神子,在地上打滚喊着“油豆腐、油豆腐……”的场景。不过,易南也习惯了偶尔照顾八重神子、偶尔被八重神子照顾的生活。只是在蒙德时,照顾他的罗莎莉亚每天都冷着一张脸,现在突然看到了表情更加柔和、动作也更加熟练的宵宫,一时间有些感慨罢了……“嗯?怎么了吗?”宵宫低头思索着房间里是不是还缺少什么生活必需品,但一抬头就看到了易南在那边长吁短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疑问。与这些时日的苦大仇深不同,宵宫似乎已经进入了“照顾人”的状态,此刻的语调显得轻松而明快,甚至有几分哄小孩的意味。易南同样抬头,看到了女孩那双漂亮的金色眸子。或许没有人说过,宵宫的眼中同样绽放着焰火。那是一种耀眼的波动,仿佛世界都明亮起来了,这一刻的她眉毛不再紧皱,而是高高扬起,整个人恍若闯进屋内的太阳。‘如果没有我的话,这个女孩永远都是这样明媚吧?’易南觉得此刻他应该对女孩的改变产生愧疚,或是对她此刻绽放的耀眼感到心动。但很可惜,他没能产生这种情感,只是摇了摇头,“不,没什么。”说完,易南又像是为了给予对方补偿一样,半是胡扯、半是闲聊地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精心蓄谋的,别只是被狗血泼了半身,就觉得全世界会向你狺狺狂吠。愿你能永远保持明媚与快乐。”易南并不介意贬低自己,但这也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要他放弃那些阴谋诡计、换取“无关人员”的笑脸?别开玩笑了。哪怕是上一辈子,易南都未曾有过这种慈悲。所以,他的表情恢复了古井无波,随意地坐在了地上。但宵宫却因这段话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易南。女孩真的迷糊了。来自绫华给出的第一印象;易南主动找上门来时的恶意笑容;分析她心理时如同手术刀一般的锋利;毫不顾忌地触碰她……时的无耻;再到之前的袭击还有刚才一闪而过的、可能是安慰或者祝福的话语……‘搞不懂!怎么想都搞不懂啊!’女孩心中的自己已经开始抓着头发纠结了,完全搞不懂易南的心思。原本像她这样没有心事的女孩,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的。而有心事的人才:()非正常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