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突兀上前,躲在一旁踌躇犹豫。
终于,苏栩和同学放下笔离开座位,似乎是去洗手间,因为她们将书包和书本留在了桌上。
他提起一股勇气,站起来,手握着纸条走向那两个位子。
苏栩的书包是浅蓝色那只,只要悄悄将纸条放在她的包里……
“同学,你要干什么?”
背后倏然响起的女声惊吓到了他,他猛地转头,看见了苏栩的同学。
苏栩没有回来。
韩澈慌张,他从未干过给女生递纸条的事。
握着纸条的那只手不禁微微发抖。
苏栩同学看见了他颤抖的手。
这种事,见怪不怪。
“又是来偷偷塞情书的对吧?我认识你,她上次在植物园帮你说话了。”
韩澈吱唔,半天,嘴里只冒出个“我”字。
没“我”完,被对方打断:“苏栩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打扰她学习,她从来不看陌生人递的纸条,更何况你……”
话未说完,韩澈就已从对方眼神和语气里感知到不友善。
犹豫不决的手终于以干脆的力道缩回。
“没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道。
青涩的心意通常万般复杂,在那之后,又糅杂进些许其他。
人生第一次,他自卑了。
关于苏栩的功课做了不少,舍友说她连同班年级第二都看不上。
他逐渐明白,如果喜欢苏栩的名额有限,那他便是多余的那一个。
其实韩澈初中时成绩不差,智力也极优秀,否则不会以班级前十的成绩考入市一中。但刚进高中便迎来叛逆期的他,被热血冲破意志,控制不住脾气之时能上手干架,像是狂妄宣泄属于这个年纪的躁动,尽管多数情况,源头也不在他。成绩因此一落千丈,月月考完被叫家长,妈妈宋雅为此操碎了心。
再后来,他不去植物园,也不再去图书馆蹲她了,而是改站学校公示栏下。
苏栩二字清秀,赫然与霍柏排列在上。
侧方便是高一年级之光,张淼。那个在校超市出言不逊,被他撂倒的挑衅者。
公示栏前的少年,再也感觉不到雄性荷尔蒙致胜的快感。相反,胸腔深处透着空洞。
他想取得的胜利,已然不在于此。
想击倒张淼,但不是以拳头的形式。
他不住幻想,韩澈二字替换下张淼,公然列于苏栩侧旁。
那时候,她应该能认真抬眼,望他一望吧?
舍友手揽上他肩:“你小子经常停下盯这块板,几个意思?是不是在痴心妄想?”
韩澈不说话。
“让我猜猜啊,想考级部第一?”
少年眸光不明,继续沉默。
“啊,这三个人里就苏栩一个女名,哥们你不会是……诶我不是告诉你了这个学校没人能抱有如此奢望吗?”
舍友叨叨叨叨,韩澈根本听不清。
脑海里,只一个念头——他韩澈的名字,仅仅出现在小纸条上是不够的,必须正大光明跟她一起,排列在公示栏下方。
那个周末,他回家直奔宋雅房间。
“妈,你上次给我找的一对一老师,现在还能请他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