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巽取过面具,看着月白似乎在等待她的答复。月白轻轻点头:“好。”而后祁巽亲手给月白戴上那个面具,两人靠得极近,月白闻到了祁巽身上的淡淡草药的香味。“阿殊,你身上怎么突然开始有了草药味?”月白问道。祁巽心头一紧,装作不经意的回答道:“可能是因为伤势未愈,身上还有些药膏的味道。”月白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多问,两人携手往前走,祁巽松了口气,以为逃过一劫。可是月白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月白走到人前回头看向祁巽:“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祁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小潭边,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以后会与月白发生怎样的故事,还是祁殊要求他去的。那时候祁巽他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所以现在他只依稀记得那夜的月光皎洁,洒落在小潭上,那次月白吹的曲子悠扬婉转安抚人心。很快到了祭祀开始的时候,几位老者引燃祭坛上的篝火,巫祝们拿着火把开始跳起祭祀的舞蹈。大家开始齐声唱起古老的歌谣:天地惶惶,祭文高唱,成兮,成兮,子孙恒昌……祁巽松开握着月白的手,冲她点头示意,两人一前一后登上祭台,随着鼓声和歌声,开始舞动,祁巽的舞圣洁庄重,一举一动仿佛带着神性。月白不得不承认,也许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作为一个人存在过,所以才成就了今日的模样,这样一个人如果要动心,就必须要先教会他做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月白要让白虎拉祁巽入梦,他的神性已经足够,可是却没有人性。因此月白要教会他如何做人,又如何去爱人,月白一边想着一边跟随着祁巽的脚步,而她的动作虽然和祁巽一样,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感。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在祭台之上旋转飞跃,银铃之声随着动作相和,天地与之同频。“祭——”最后一个动作落下,祭台之下众人举着火把高呼,将手中的火把投到中心的篝火上。做完这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每个人迎着火苗的脸上,都开始洋溢起笑容,仿佛回到了变故之前。年轻的男男女女开始结伴跳舞,围着篝火曼舞欢歌,祁巽也牵起月白的手问道:“要一起去吗?”月白抬眸认真的看向祁巽:“这不是寨子里的传统,有情之人可以在篝火边定情起舞。”祁巽仍旧有些心虚,不太敢和月白对视:“如果你不愿意……”“走吧。”月白拉着他走进了人群。祁巽觉得这一刻自己好像在做梦,他们像寨子里的普通男女一样,在篝火边起舞,两个人的眼里只有彼此,情谊似乎要从眼中溢出。最后他们相拥,月白轻轻靠在祁巽的胸前:“阿殊,我很高兴,很高兴能够遇见你。”“我也是。”我很高兴遇见你,可我不是他。就在这个时候祁巽感觉到了祁殊的意识短暂清醒了一下,他问道:“你要出来吗?”“不用了,我通过你的眼睛看看她就好。”祁殊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闻言祁巽,松开月白和她对视,然后取下了她的蝴蝶面具,祁殊近乎贪婪的看着月白,月白也抬头望近那双眼睛。像是通过眼睛再看另外一个人,祁殊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够控制身体的话,一定会忍不住落泪,他知道了,其实只要一眼祁殊就能够分辨出月白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打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祁殊就觉得月白能够看见他,不论何种境地,月白总是能轻易的看到他,这让他如何不难过?他多想陪着月白,可是真的不能了,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有保全自身,以求来日大婚之时可以完完整整的走过那场仪式,这样也能不留遗憾。却突然听到月白开口说:“我知道如何解生死蛊,你再等等我,我给你解了生死蛊,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大家也都能够自由了。”“好。”祁殊听到了祁巽的回答。真好啊,大家也不用被困在这十万大山,可是他却可能永远被困在这副躯体里。然后祁殊又听月白说道:“你以后,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那你呢?”祁巽问道。“不告诉你。”月白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回答道。“那我就哪里也不去,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祁巽现在已经越来越像祁殊了。月白摇了摇头:“你可以去很多地方,去看山看水,我也愿意陪着你一起。”两人携手踏着月光,一路往回走,祁巽回头看了一眼还热闹的人群,好像突然明白了,月白和祁殊所坚持的意义。“还有半个月,就要到婚期了。”月白看着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期待的说道。祁巽心情在听到这句话蓦然变得有些沉重,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月白,亦或是因为祁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他并不知道祁殊那时候能不能好起来,而祁巽要用奇祁殊的身份去娶月白,月白并不知道的残忍真相,他和祁殊都要瞒着,可是这对祁殊来说也很不公平,身在局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得已。“月白,如果你有一天发现,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会不会……”祁巽停下脚步问月白,可是后面的话再怎么也说不出口,她那样敏锐,一旦祁巽说了什么,很可能便会发现真相,罢了。“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都是寻常。”月白看着祁巽笑了笑,“只要要紧的人还在身边,大家都还活着,也就值得。”“好,等我娶你。”祁巽轻声许诺。“不过我需要一些聘礼。”月白仰着头,祁巽看到她那一双宛若秋波的眼瞳,仿佛温柔地要将人溺毙其中。“你想要什么?”月白报出出了一大堆药材,最后她说道:“把那只绿蝴蝶也给我吧。”“好。”两个人一问一答之间就解决了蛊王的归属,就好像那真的只是一个男子为讨心上人欢喜,随手送出去了一只蝴蝶。“你怎么不问我想要它干嘛?”月白好奇的问道。“既然是给你的聘礼,那就是你的东西,你用它来做什么都可以。”月白听完祁巽这样说,眼中的神采慢慢黯淡下去,不过很快又重新扬起笑容:“今日有些乏了,我先回去了。”祁巽点头说道:“那我送你回去。”后来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直到月白关上房门,白虎轻飘飘的踩着肉垫走到月白面前:“他演的不像吗?”“很像,不过他还是会代入自己的想法,所以他现在的状态是有点像祁殊却还有他自己的影子。”月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漠的说道。白虎咕噜了两声,没有回话,祁巽独自回去的时候,祁殊终于忍不住说道:“如果是我的话,刚刚一定会刨根问底。”“所以我刚刚是已经暴露了吗?”祁巽问道。“可能只是有些怀疑,你这两日还是先再练练,直到大婚之前不必去见她,我尽量在大婚的时候出现,兄长,我感觉得到我可能要消散。”祁殊的语气十分沉重,“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我的要求会很自私,可是兄长,请你帮我照顾好她。”“放心,你知道我们都对同一个人心动,照顾好她也是我愿意的。”祁巽回答道。“多谢。”:()快穿之她是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