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悟坐在最末尾,他也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时鹤踢了踢他,识悟才硬着头皮,很小声地说道,“我、我想见我娘……”
没回应,识悟又提高一点音量,“我……想见我娘……”
宋瑛愣了他一眼,“你去见啊,跟我说什么。”
识悟脸疼,双手抓紧膝盖,“我、我不敢……”
宋瑛更是看不起他了,“你不敢跟我有什么关系?”
识悟着急了,他求救般地看向宋时鹤。
宋时鹤摊手,爱莫能助。
识悟眼一闭,心一横,走到中间就是一跪,“你帮帮我吧。”
宋瑛问向宋时鹤,“父亲不允许他入府?”
“倒也不是。”宋时鹤看着地上的识悟,“他害怕。”
宋瑛无语。
“我一个嫁出去,还是个下堂妻,不得宠的嫡女,能帮你这位从小得宠,耀武扬威,巴不得我死的侯府公子什么忙?”
被一顿阴阳怪气,识悟额头往地上一磕,“我知道是我以前不对,可是我、我,我很担心娘亲,父亲不允许她出来,我怕她……”
“你住嘴。”
识悟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宋瑛,“你……说什么?”
“我说你住嘴,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娘亲又不是我生母,若是我母亲被关,你会搭理吗?你怕是连门都不会让我进。”
识悟沉默了,他试着对调二人的处境,如果他还是那个侯府公子,他……绝对不会让宋瑛进门,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我知道了……我走了。”
识悟缓缓站了起来,他悄悄抹了下泪,转过身,背影落寞又可怜。
宋瑛身体前倾,单手放在扶手上,冷漠且严厉地说道:“识悟,我不会帮你。你想见你母亲就自己想办法。你在祖父那里应该也看清楚了,宋家的孩子做事都是凭自己的本事。你来找我,也算是一种途径,可你没有本事、没有能力说动我,你真以为凭几点眼泪,说些软话,下个跪磕个头就成了?你这样的做法对其他人或许有用,可对我来说,你连个笑话都不是。”
识悟猛地转过头,怒瞪宋瑛,“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我娘现在也过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宋瑛冷笑,“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吗?你体会过吗?你母亲虽然被关着,可她的吃食穿衣一样都没少。你不敢进府,不过是怕父亲骂你,只想让我做你的盾,卖我的脸面给你搭桥。我凭什么?”
识悟一时不知该如何答,想了半天吞吐道:“我娘并未对你不好过。”
是,明面上是没有,可每一个所谓的‘好’都是极其的恶。
宋瑛不想跟傻子多说,她对宋时鹤道:“你下次再把他带来,以后你也别想进我将军府了。”
宋时鹤歉意道:“当时想着他也是父亲的孩子。”
“呵。”宋瑛讥笑,“父亲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宋时鹤,我之所以帮你,是因着你比识悟聪明一点,跟你说话谈事不累,莫要仗着这份好意来试探我的底线。”
宋时鹤站起身,弯了弯腰,“阿姐教训的是,是我失礼了。”
识悟听不懂他们的话,但他知道他被阿瑛厌恶,被拒绝了。
“哼!不帮就不帮,跟谁在这儿显摆能耐呢!”
识悟气哼哼地走了。
冬婶儿抱着孩子过来,“小公子走了啊?小小姐还想跟你玩呢。”
识悟怒道:“玩什么玩?!叫她玩泥巴去吧!”
冬婶儿愣住,连带着霍知乐都感受到了。
她啊啊了几声,表达不高兴的情绪。
冬婶儿抱着她哄,“不闹,不闹,咱们去找娘亲。”
然而霍知乐的眼睛疑惑地盯着离开的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