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再度回京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祁慕身边已有佳人,且是那样的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在承福寺看到清月的那一刻,她心如刀绞,痛到几乎窒息。当听到祁慕亲口说,要娶那个女人为妻,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尽是柔情蜜意,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最后的退路,没有了。所以,她慌了,她悔了,她偷偷给他写信,以昔日的情分和父亲的救命之恩相胁,逼他践行诺言,为自己保留正妻的名分。原以为,历经四年的凄苦,她对祁宴的执念已经放下了,打算退而求其次,回到祁慕身边。可当她知晓那个从不近女色的天之骄子,竟然也会为了一个昏迷的女人发狂,会温柔的亲自给女人喂药,会带那女人去雪妃专用的汤池泡澡时。她又开始疯狂的嫉妒,整个人几乎疯癫。凭什么她一个出身高贵、国色天香的将军府嫡女,对自己的夫君爱而不得?而那个出身低贱、言行放浪的女人,却对九王爷唾手可得?偏偏那个贱女人,还把祁宴和祁慕的心,都勾走了,这叫她如何甘心?愤怒,怨恨日日煎熬着她。总之,她得不到的,那个女人也休想得到。所以,她写信给舒明诚,让他助舒明心成为鸿世子的正妃,即便那个女人嫁入恭王府,也永远是个妾。而她,哪怕死,也不与祁宴和离,誓要守着九王妃的名分,让那个女人永远屈居已下。这婚是先帝赐的,成亲礼是先帝一手操持的,且先帝临死前还交代过,不许他辜负舒家人。所以即便九王爷再离经叛道,也不敢休妻。且看那傲如孤月、烈如炙阳的沈清月,如何当正妻!祁慕信上说,九王爷打算与沈清月奔赴万花谷,双宿双飞。她便应祁慕所求,以身为饵,用九王妃的身份和名声,逼他回京。他那样骄傲的人,即便不爱,也定容不得自己名义上的正妃,遭人玷污。更何况,自己是舒家大小姐,是先皇亲钦选的九王妃。他若真的为了个青楼女子,置正妻性命于不顾,置先帝的遗命于不顾,置功勋大将唯一的幸存血脉于不顾,光天下人的唾沫性子,都能把他淹死。原本,她以为祁慕欲杀之人是沈清月,所以才配合他来承福寺庙演戏。可她万万没料到,祁慕要对付之人竟是九王爷。且会如此绝情至此,竟然将她剥得剥的赤裸裸的吊在悬崖上当诱饵,完全不顾她生死。而她的夫君——九王爷,如约来了,一路浴血拼杀而来,却在紧要关头止步。哪怕她清白不保,哪怕她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羞辱,他亦不愿上前。试问,若被劫持之人是沈清月,他还能悠然自若的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吗?试问如今站在祁慕面前的是沈清月,他还会命人将之赤裸着挂在悬崖上吗?舒明月双眼猩红,理智全失,像疯妇一样大喊大叫,全然不复往日高贵华美的模样。她是被逼疯的,生生被这两个男人逼疯的。“祁慕,我要杀了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舒明月的拳头像暴雨一样砸在祁慕的胸口、脸上,却激不起他半点情绪。许久之后,祁慕抓住她的手吼道。“够了!当初是你抛弃的我,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怨恨我!”“我求过你,用男人所有的尊严挽留过你,可你头也不回!”“哪怕你嫁与他人为妻后,我也争取过。可你一次机会都不曾给过我!”“怎么,如今后悔了,想要求我怜惜吗?鸿王府的院子挺大,还有几间空房,给你留个侍妾的位置,也未尝不可!”“侍妾?祁慕,你竟然敢让我做侍妾,我要杀了你!”锋利的爪子再次抓过来。祁慕微微侧身,舒明月狼狈的摔倒在坚硬的岩石上,裸露的手肘上,满是血痕。她哭的声泪俱下,肝肠寸断。许久后,终于听到祁慕温柔的问。“疼吗?”“慕哥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还是爱我的对不对?”祁慕没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语地说。“你可真没用,只是轻轻摔了一跤,就哭的要死要活。我的月儿那次伤的满背都是伤痕累累,都没掉一滴眼泪!”舒明月美目惊怔。祁慕口中的月儿,指的绝不是自己。“你若是月儿,今日怕是只丢一片衣角下去,那位都会拼了性命冲上来!”“可惜啊!白瞎了我的一盘好棋,而你却是最无用的那颗废子。”“哈哈哈!”舒明月突然擦干眼泪,仰天大笑,猖狂的讽刺道,“好一个痴情的鸿王,好一个月儿啊!”“敢问慕哥哥,若今日劫持之人是七小姐,你会舍得将她掉在悬崖上作诱饵么?”祁慕不敢作答。不论是,或不是,他都敌不过内心的刺痛。半山腰,那大青石旁突然多了一人。宁不屈匆匆忙从山下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捂着腹部说。“王爷,不好了!我刚在牛口镇遇到了七小姐,她好似被一群暗卫在追杀!”祁宴微阖的双眼,猛地睁开。整个人则如同离弦之箭,运功从山顶飞驰而去,连交代都没留一句。祁宴焦急万分,整个心悬在嗓子眼,生怕那小狐狸有个什么闪失,自己会疯魔。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臀上,铁蹄与地面擦出一连串火花,可祁宴仍觉得不够快。只要一刻没看到那小狐狸安然无恙,他便无法心安。十九发黑甲焰火齐发,原本灰暗的山谷,骤然点亮。整个京城及周边的黑甲卫、暗卫、隐卫、探子全部出动,全力找寻救援七小姐。祁慕看着那十九道绚烂的烟火,忍不住讽刺。“九王妃,你夫君弃你而去了,你不觉得可悲吗?”“哈哈哈!”舒明月笑癫狂,连眼泪都笑的冒出来。“慕哥哥,你可知九王爷为何跑的这样快?”“因为你的前未婚妻——沈清月,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姑娘一身媚骨,疯批王爷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