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的话,顿时引起了部下们一阵善意的哄笑。
一名部下道:
“侯爷若是能封侯,我等怎么也能升官一两级,下官由衷希望侯爷一言成真!”
张骞哈哈大笑,佯怒道:
“才升官一两级?你也太没志气了,至少也得升官三级!”
在一阵欢快愉悦的气氛中,张骞带着使团离开了长安城。
这一次张骞总共带了三百多人,以及价值上千万的各种财物,还有牛羊一万头作为穿越戈壁的食物,准备是非常充分的。
张骞一路前行,通过了武威、张掖,还在酒泉慕名喝了一杯霍去病的“酒泉”,然后抵达了敦煌郡的治所敦煌县。
当地郡守见朝廷使者到来,自是率领府衙诸多官员设下宴席,给张骞接风洗尘。
这位同样也是出身郎官的李姓郡守颇为好奇地开口道:
“张大人,您一直坚持出使西域,是为了断绝匈奴人的臂膀吗?”
张骞哈哈一笑,道:
“李郡守,其实还真不是。”
“身毒的消息,本官也是颇为关注的。”
“身毒”这个名词,来自于印度梵语中的“Sindhu”音译。
它原意指的是印度河这条印度文明的母亲河,也被用来代指印度整个国家。
张骞在大夏时,看到了四川的土产邛竹杖和蜀布,追问它们的来源。大夏人告诉他,是大夏的商人从身毒买来的,而身毒国位于大夏的东南方。
回国后,张骞向汉武帝报告了这一情况,并推断大夏位居中国的西南,距长安一万二千里,身毒在大夏东南数千里,从身毒到长安的距离不会比大夏到长安的距离远。
而蜀郡在长安西南,身毒有蜀的产物,这证明身毒离蜀不会太远。
据此,张骞向汉武帝建议遣使南下,从蜀往西南行,另辟一条直通身毒和中亚诸国的路线,以避开通过羌人和匈奴地区的危险。
张骞的推断,从大的方位来看是正确的,但距离远近的估计则与实际情况不合。
当然,在近二千年前张骞达到这样的认识水平,是难能可贵的。
汉武帝基于沟通同大宛、康居、月氏、印度和安息的直接交往,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彻底孤立匈奴的目的,欣然采纳了张骞的建议,并命张骞去蜀地犍为郡(今四川宜宾)亲自主持其事,这就是《史记·大宛列传》里记载的“乃复事西南夷“。
自远古以来,中国西南部,包括四川西南,青海南部、西藏东部,云南和贵州等地,为众多的少数民族所聚居,统称为“西南夷“。
战国末年楚国将军庄蹻因战争失败后路被断,率领二十万入滇立国。
立国后,成为滇王的庄蹻担心被楚国和秦国追杀,便损毁堵塞了自己入滇的所有路线,让西南和华夏重新阻隔。
汉朝建立后,几任皇帝要么忙着征讨诸侯王要么忙着和功臣集团争权夺利,自然没时间去理会开拓西南的事情。
直到雄心勃勃的刘彻上位后,才对西南投注去了视线。
继位后的刘彻曾先后遣唐蒙、司马相如“开发““西南夷“,置犍为郡,并派出使者前往邛都。
在汉朝使者的努力下,榨、冉琥两地几十个大小部落选择内附汉朝,让汉朝在西南的疆域得到一定程度的扩展。
但好景不长,刘彻因全力对付匈奴,停止了对西南的经营。
直到张骞提出建议,刘彻才重新让他负责打通西南,连接身毒的事情。
张骞派出的四路使者,按照不同的方向各自前行了一千多里,分别受阻于氐、榨和禹、昆明等地,未能继续前进,先后返回。
张骞所领导的由西南探辟新路线的活动,虽没有取得预期的结果,但对西南的开发是有很大贡献的。
张骞派出的使者,已深入到当年庄蹻所建的滇国。
滇国又名滇越,因遇有战事将士们坐在大象上作战,故又叫“乘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