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语塞,有心追问两句,却见樊荣笑意盈盈,眸子中隐隐透出些光芒,他知道,这是公子动怒的表现,当下也住了嘴,冥思苦想起来。
猛的,刘昭眼睛一亮,道:
“这威远侯府家宅不宁啊!嫡长子袭爵合情合理,偏偏安了个大老爷的名头,自家儿子不与老子亲近,却跟着叔叔过活。
还有这个樊瑜,好歹也是袭爵人,就算纨绔了些,本事也是该有的,偏偏文不成武不就,吃喝玩乐倒学了个精,还惧内,打秋风还打到自家人身上,真是……荒唐!”
樊荣闻言一笑,道:
“不错,就是荒唐,威远侯府罔顾人伦,以弟压兄在京城不是什么稀罕事,偏偏今上没有申饬,反倒让那樊枚做了礼部侍郎,你觉得这是为何?”
“这……”
大衍向来以忠孝仁勇治天下,似威远侯府这般行事,当今早该拨乱反正,可却让那樊枚做了礼部侍郎。
“难不成……这是当今有意为之?”
樊荣神秘一笑,轻轻品了口茶,刘昭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便道:
“公子以为我该怎么应付这个樊瑜?”
“你自己瞧着办吧。”
——
翌日,刘昭身披重甲,臂带金刚腕,随着樊荣来到了樊府门前,说来他是第一次来樊荣的家,却见此地之阔不下武院,堂皇大气不弱南柯,端的是个福宅宝地。
“只是为何没有牌匾呢?”
刘昭很奇怪,这样好的风水宝地,竟是没有一副牌匾,这倒是有些奇了。
“不用想了,只有樊家大房才有资格挂樊府牌匾,六房是不成的。”
听到樊荣的解释,刘昭这才恍然,心道六房就有如此气象,大房又该是如何气派。
一般而言,豪门宅院的正门轻易不会打开,樊荣平时出入也是从侧门而入,今日要迎那樊瑜,所以正门却是打开的,刘昭沾了个光,跟着走了一趟正门。
进得正门,却见门廊缦回,雕朱碧瓦,走在庭院中一看,四周翠绿欲滴,争奇斗艳,隐隐间有异香飘荡,令人神清气爽,脑海清明。
再往里走,则是樊家正堂——光禄堂所在,此地不同他处,是樊家气运汇聚之地,非家主不可住,樊荣为嫡子,也是不敢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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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樊荣父亲不在府上,只好由樊荣代为接待,光禄堂上,挂有一幅烈火八骏图,刘昭看的仔细,那是中阶器物,四周又有花瓶装饰,乃是低阶器物,墙角放着两盆绿植,是百年灵草,唤作神熏,其香有静心凝神之功。
“果然是豪门,光是这摆设就远超想象。”
刘昭暗自计较着,樊荣却是忽然笑了笑,道:
“喜欢哪个?自己挑吧。”
刘昭讪讪一笑,知道樊荣是在提醒他不要乱看,当即正了正心神,脸色肃然,立于樊荣左侧。
“你啊!”
樊荣摇头一笑,正色道:
“在外面随意些无妨,府中却不可,家慈治家颇严,我与她说过你的事,稍后会有人带你去见,切记不可失了礼数。”
刘昭心中一凛,暗自记下此节,不多时,一位身着桃色长裙的侍女在堂外拜见,刘昭便随着她出了光禄堂。
那侍女领着刘昭一路走向后堂,后者记着嘱咐,也不多看,也不多问,只跟着进了后堂。
后堂内,刘昭刚一进去便见一扇屏风横在屋内,屏风后隐隐可见一道人影,他知道这位就是樊荣的母亲,当下低头跨进屋内,恭身行礼道:
“刘昭,拜见夫人!”
“嗯,倒是个好的,怪不得荣哥儿对你颇费心思,听闻你凝聚了命格?”
“是,几日前侥幸跨入玄枵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