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拉住岳轻娥的手,关怀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又伤心了,这眼睛……”
岳轻娥有些不好意思得低下眼眸,笑道,“昨日同爹爹提起那事,我们两个都有些激动,含泪说了半宿的话,如此形容不整,原是不该出门的,但郑奶奶来信,又言及要事,不敢不来。为了出门,我今日还特意涂厚了脂粉,还以为看不出来呢……”
郑晴琅听见她语气松快,又认真打量了她一遍,见她眼圈虽有些浮肿,眼睛却仿佛暴雨洗刷过的晴空,显得十分明媚。
因问道,“这是同家里都说明白了?”
岳轻娥笑着点点头,刚想回答,却被郑晴琅拦住。
只见她朝左边的小丫鬟一个示意,对方秒懂,立刻便带着场内所有下人离开了。
岳轻娥会意,也朝自己身后的下人递了个眼神。
很快,下人们鱼贯而出,花厅内只剩下两人。
岳轻娥先问,“郑奶奶,你昨日信上所说要事,是指什么?”
郑晴琅并不急着回答,领她入座后,方才说道,“跟你夫婿有关,稍后再说,你先跟我说说,你们昨日谈得如何?确定要和离了么?”
岳轻娥听到跟自己夫婿相关,心里更加好奇了。
不过,她并不是性急之人,听见郑晴琅关心她和离的事,便没有任何遮掩得提及昨日同父亲谈话的情况。
“我昨日同爹爹说了在王家的遭遇,当时,爹爹眼都给气红了,立时就想杀去王家为我讨公道,我苦劝良多,才让他冷静下来。虽然爹爹一开始不赞同我和离,只想着教训王家人替我出气,但是,我立场坚定,他踌躇良久,终是答应了。他说,他会帮我跟说服爷爷奶奶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中似乎又有了泪意。
“爹爹一直怪自己,怪自己看错人,让我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委屈。他又说自己辜负了我娘所托,没让我觅得良婿,一生顺遂……”
不得不说,郑晴琅对于岳忠明如此干脆同意女儿和离的态度有些诧异。
即便她知道岳忠明对岳轻娥很是疼爱,但有岳家其他女眷的态度在前,她以为,这家的男人更会权衡各种利弊,岳轻娥还需要再努力一段时间才能争取到家人的支持。
没想到,岳忠明是个好父亲,即便女儿和离的想法有违他的价值观,他也能够支持。
不由得,她很是感慨得赞道,“你爹爹待你真好。”
岳轻娥也觉得是这样的,带着鼻音,重重得“嗯”了一声。
她临出门前,听服侍爹爹的小厮说起,爹爹昨夜辗转难眠,今早给告了假。
想来,肯定是为着她的事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平息了内心翻滚的诸多情绪后,她才想起问道,“郑奶奶,说完我的事了,你书信上所说的那要事……”
郑晴琅连忙应道,“哦,这个呀,既然你已经决意和离了,这事告诉你,说不定对你有些用处。稍安勿躁,我让别人跟你说。”
说完,她起身朝花厅屏风后喊道,“凝香,你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