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服侍孟玉的几个丫鬟坐下后,都很是不安。
她们从未曾和主子同桌而食,只觉得万分忐忑。
孟玉来古代这么久了,也晓得她们的心理,便一脸怀念道:“你们也不必忐忑,在我的家中,不像你们殿下这里规矩这般多,主仆同桌而食,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原来身边那服侍的丫头和你差不多大。”她给小裳夹了一筷子肉,眼中露出几分怀念,“我叫她坐下时,她可从来不会和我客气,东西吃的比谁都多,像头小猪崽子似的,每每我瞧着她,胃口都能好几分。”
她说着以前家中的事,怀念的语气有种娓娓道来的动听,叫几个丫鬟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下来。
小裳更是亲近道:“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他,我也会像他一样,尽心尽力的服侍姑娘您的。”
孟玉抿了抿唇,心头嘲讽一笑。
她和水儿的感情岂是一个监视她的人能够比的。
但她面上却温柔地摸了摸小裳的脑袋。
小裳眯起那双猫儿眼,朝她粲然一笑,单看那张脸,倒也有几分天真可爱。
几人各怀着心思,吃了一顿锅子,孟玉便顺势给大家伙儿都倒了一杯酒。
“天冷,喝杯酒去去寒意吧。”
饭都吃到这里了,这杯酒,丫鬟们自然不会再拒绝,以小裳为首,都和孟玉碰了杯。
孟玉又瞧着门外的守卫说:“我看他们都在那儿站了一天了,也给他们送些酒,去暖暖身子吧。”
小裳连忙拒绝:“姑娘不可,他们如今正在上职,不能够喝酒,若是被殿下发现了,必定会受到处置。”
孟玉却微微皱着眉:“一杯酒而已,又不会叫他们醉倒,你给他们送过去,就说是我请他们的,虽说平日里他们拦着我,不准我出去,可我今日高兴,不和他们计较。”
小裳满脸为难。
孟玉却佯装醉酒的姿态,拎着一壶酒起身,踉踉跄跄的往门外去了。
走到门口,她冲着几人道:“今日我高兴,请你们喝酒。”
几个守卫一脸茫然。
小裳过来拉孟玉,替她解释:“姑娘这是喝醉了,你们不必在意。”
孟玉挥开她,一脸醉醺醺地说:“我没喝醉,谁说我喝醉了,我是千杯不倒,今日我就是高兴,喝,都给我喝,谁要是不喝,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她把酒壶怼到了一人的面前,大有一副他们今日要是不喝,她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姿态。
众所周知,醉鬼是没法儿讲道理的。
小裳拽着孟玉,动作不敢太轻了,就怕这只醉鬼贴到守卫的身上去。
可她也不敢太重了,生怕伤着孟玉。
无奈之下,只能叹着气和几个守卫说:“你们一人喝一口,就当是领了姑娘的好心吧。”
醉酒的人,总是会叫人卸下心房的。
几个守卫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有人先伸了手,领了孟玉的酒。
这些守卫一人喝了一口后,孟玉便满意地笑了,“好好好,喝酒去寒,小裳,我们回去继续喝。”
她靠在小裳的身上,手一软,酒壶便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人也醉了过去。
小裳无奈笑了笑,不得已,只能把她搀扶到床上去睡着。
天渐渐黑了。
屋内只亮了一盏昏黄的烛火。
等到小裳离去后,躺在床上醉得不醒人世的孟玉却睁开了眼,漆黑的双眼里头一片清明之色,没有分毫醉意。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