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人算计,害得自己一对儿女从小过着没爹没娘的日子。
沈无衣怔了一怔,“你觉得你有罪么?”
“自是有的!”说及此事,赵氏的头越发要低,声音可听哽咽。
别的话她并未多说,但大家彼此都可心知肚明。
此事已是亥时初,月色高挂当空,月高风清,预示着明日定是个好日子。
沈无衣将身子靠在了长廊上,手搭在栏杆之上,白皙干净的脸蛋因屋檐下的灯盏而显得十分柔和。
她平日话并不多,若是那般文静坐着,便会给人一种不好接触感。
可眼下,她的五官十分柔和,那双桃花眸里,也沾了温柔。
这般的沈无衣,赵氏还是头一回见着。
她觉着她的两个孩子真是优秀,不论是哥哥还是妹妹,都是挑着她与沈秀才的长处而长。
她家的小丫头,不说倾国倾城,却有另一番气质。
不妖媚,不飒,就如山间的溪涧流动的清水一般。
须臾,沈无衣开口,声音软软轻轻,“你还年轻,除了我们,你还有自己的事儿可以做……你可以做点自己喜欢且想要做的事!”
话至此,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当然,你若是只想在家管这些家内事,也是可的!”
跟了那顾有权这般久,赵氏这些年几乎都是流连在那些商人之间,且连逃走时,还知晓偷了顾有权的印章,沈无衣绝对不相信她没一点自己的想法。
赵氏被沈无衣此话说得一愣,抬头看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衣儿,你这是……这是何意?”
“明面上的意思!”沈无衣干脆将半个身子依靠在了栏杆上,扭了扭脖子,“你若是会些手艺,也可自己开个铺子!若是没钱,我可先资助你。”
虽已猜到沈无衣的意思,但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赵氏当真是觉着不可置信的。
沈无衣便将话干脆挑明了,“顾家的胭脂方子卖得的确尚可,如今顾家倒台,你若是会做,京城权贵之人不少,说不定可作出一番事迹来!”
沈无衣觉着,赵氏真没有什么罪要赎的。
这些年的苦楚,说宽了,都是命运戏弄人。
大家都有苦衷,她有什么好怨愤?
赵氏的眼眸瞬间瞪大,“衣、衣儿?”
沈无衣轻勾唇角笑笑,“你且放心,我对你那胭脂方子并无任何兴趣……罢了,你自己好生思量思量,我明日要回一趟安阳,待我回安阳之后,你再与我说你的决定!
唔,若是考虑钱之事,那便别多虑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话落,她站端正了身子,“夜色晚了,早些睡罢,下回莫等我了,我若是晚回,定是在外有宴需赴!”
江北去了临城,京城这边的事儿,沈无衣必然得腰亲自亲为。
赵氏抿唇,应了一声好。
沈无衣再未与其多话,只淡淡瞧了那风韵正存的妇人一样,而后踏步回了自己房里。
今夜月色极好,风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