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衣看了她一眼,“吃饭吧!”
比起对沈老汉的贴心与撒娇,对她显然要冷上了许多。
“衣儿,对不起!”她心里酸涩不已,“是我没做好为娘的责任!”
“??”沈无衣一脸懵。
仔细回想了方才的话,约莫猜测到了她的想法。
十分无奈!
她道,“我从记事起,便一直是爷爷带着的,爷爷在我心里的位置比我命更重!况且,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
也没必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便觉着是在说她的陪伴不够。
大家都不是吃闲饭的,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心去聊闲事。
沈老汉听得心里感动,“以前不开心、艰苦的事情都过去了,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沈无衣未接话,赵氏也未接话。
晚饭就在沉默中吃完。
待得沈无忧回来时,他入门便见得赵氏,有一刻的愣神。
下意识的看向沈无衣,却见对方一脸如常,丝毫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样子。
相对于沈无衣而言,赵氏知晓沈无忧对她的怨愤更多,绝非一时能修复好关系的。
且面对着沈无忧时,赵氏总莫名觉着心虚,期待他能给个好脸色,心里又十分的局促不安。
幸好,沈无忧也未做多问。
瞧得出来他最近应当十分忙碌,眉宇间写满了倦色。
赵氏在心里鼓足了十足的勇气,这才开口问上了一句,“饭菜正热着的,大郎你还想吃些什么?”
沈无忧这段时日头疼的很。
不仅仅是因大理寺之事,还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太傅之女。
那女子才学样貌皆有,这些时日总跑去大理寺挑逗于她,今日晚间便是被逼着在外头请她吃了一顿饭。
“我吃过了!”沈无忧声音平淡,眼眸低敛,“我回房洗漱了!”
话落,错过赵氏身侧,直接往自己院中走去。
眼瞧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赵氏只觉心中有股莫名的难言之痛。
那个如今身子高大的男儿,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当年生出来时,还不够一个手臂长,她第一次当娘无甚经验,孩子生病哭时,她也只能急的哭。
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费了无数的心血。
可眼下——二人之间的关系,却形同陌路。
不敢期盼他能唤自己一声娘!
可也想着叫他给一个眼神的。
赵氏的悲伤太过于明显,沈无衣自是看得出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觉得赵氏也并非真是那攀炎附势之人。
夜色黑如潭水,乌压压的天空预示了明日定不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三月里冰雪虽融化,夜间却仍旧露重,晚风一吹,冷得有些发抖。
赵氏只着了一袭单薄的春衫,就这般站在长廊的灯盏之下,影子被拉得极长。
也因此显得很是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