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呵”了一声,又闭上眼。
周却合上门,在门边的椅子坐下,紧绷了半天的心终于能放下了。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先是救人,又是被人救的。
这几个月过得真是比电视剧还精彩。
沉默地发了一会儿呆,周却想起里面躺着那个还打着点滴,才开门准备进去,就听见走廊那头闹哄哄的,周却转头,就看见走廊那头走来几个人,拉着一个小护士说话,神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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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阳?”他喊了声。
闫阳闻声转头,看见周却,还没来得及说话,老爸先开口了。
“小却同学?!”
“叔,程述在这间。”周却指着房门说。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看见闫阳“嗖”地从他面前跑进病房。
跑得还挺快。
闫春光和杨梅梅好歹活了大几十年,肯定比儿子稳得住,加快步伐走过来和周却一起进去。
闫阳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程述,心跳从听到他出事那一刻起就没慢下来过,现在更甚,胸膛里跳着的那颗东西要奔着嗓子眼出来了。
他脑子里设想了很多,好的坏的,最终还是逃离不掉当初那股恐惧,没人比他更清楚了,那种刀架在脖子上,不能反抗的感觉。
所以在看清躺在病床上的人时,眼泪没有理由的就从眼眶涌出来了,他们一起长大,闫阳从来没见过程述这副模样。
程述从小就是别人家小孩中的典范,懂事,自律,进退有度,话虽然少了点,性格也冷了些,可他从未和其他人发生什么争执,从来不会让人为他操心。
闫阳很想摸一摸程述,又不知道哪可以碰。
闫春光和杨梅梅进门看到这个场景,也红了眼眶。程述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在他们这儿早已是亲人。
“闫叔…杨姨……”程述扯了下嘴角,动了动身子,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却被杨梅梅赶忙阻止。
“天杀的……”杨梅梅哽咽着去碰了碰程述包着白色网兜的发顶,“他们怎么这么狠……”
闫春光抹了把脸,见人清醒着能说话,心放下了一半,于是说:“你们先聊,我去问问医生小述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述,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杨梅梅没去问事情经过,那两个人已经被抓住,剩下的都不急。
“会的。”程述看着从进门开始就站在床尾,一直沉默着的闫阳,说:“杨姨,我有些口渴。”
“好好好,姨就去给你倒点水。”杨梅梅转身往外走,“阳阳你看着点针水,小却你渴不渴,也给你带一杯吧。”
周却原本就只是安静站在一旁待着的,这会儿见杨梅梅要接水给他喝,赶紧回道,“不用了姨,我知道开水在哪儿,我陪你一块去吧,正好我也渴了……”
门被轻轻合上,病房里只剩下小哥俩。
程述动了动唇,喊:“阳阳。”
闫阳低着头,没有应他。
“阳阳,”程述又喊了一声,声音里透着虚弱:“我有点疼…”
果然,听见他喊疼后,闫阳终于抬头,拧着眉走近,“哪儿疼?”
“坐这儿。”程述打着点滴的右手拍了拍床边。
闫阳怕碰到伤处,不敢乱坐,哑着嗓子问:“哪疼?”
“阳阳。”
“噢。”
“阳阳啊。”
“嗯。”
“阳阳……”程述抬了一下右手,“打的药水疼。”
闫阳扫了眼房间,把立着墙角的折叠椅抻开坐下,把手搓热乎了贴在他挂着点滴的手臂上。
“这样碰你会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