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村民们所说,这场雨来得快,走得也不慢,完事儿后眨眼便又是晴空万里,天空泛着透彻的蓝。大家熟练地将东西重新摆弄好,继续吃吃喝喝热闹。
我:“……”可真是辛苦你们了。若那疯龙真是龙飞,我就让他的好基友把这事儿告诉他,让他小小不安一下哈!
吃完喝完,时候不早,我们便准备辞行出发了。
老人家们热情挽留,说明天谁谁家还有一场喜事,吃得比今儿更好。话说,各位少侠成亲了吗?我们村儿里未婚的年轻男女还挺多……哎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留个后再去冒险也不耽误什么!
我们:“……”
麒铃铃用只有我们听得到的队内音量恶魔低语:“实在不行,把白枭垢留下来吧。”
除了白枭垢面露惊疑和委屈地望着她,我们这些成熟的大人都当没听见。小年轻在暧昧期的小把戏罢了,不理就不会成为他们py中的一环。呵呵。
还得是舟哥及时插|进|来,好说歹说,把我们给拉走了,送到之前买的那艘船上,让我们稍等下,随后今儿的新郎官、舟哥的堂弟就领着人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过来,有肉食海鲜,有水果,有干粮,说海上找个地儿不容易,不定要多久呢,让我们带着,路上吃。
这可真是太热情了。我们婉拒不成,要给钱,舟哥佯装生气,说这就是瞧不起他们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我们只好再三道谢,将东西收下,然后辞别了他们,开船离开。
他们一行人站在岸边一直朝我们挥手送别,大喊着让我们注意安全,直到变成了小黑点,再也看不清听不清。
我们都站在甲板扶栏边,这时候,麒铃铃突然感慨道:“这世上的好恶真是说不清,有舟哥他们这样淳朴热情的,却也有那些无恶不作的……若只有好的,该有多好。”
霁宁雪接话,淡淡道:“有明自然有暗。”
我霁姐这话说得多有哲理、多好啊,下一秒,楼起笙给来了一句:“你也不过只与他们相处了这半日,见到他们对你热情就觉得最好不过,难道又知道他们在别处时也是如此?”
我们齐刷刷看向这个杠精阴暗男。刚刚吃席这货可没少吃,他爱吃海鲜。当然了,话又说回来,我们赴宴的礼金也都是他给的。
迫于压力,他略略服软,补了一句:“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广而泛之的道理。”
我能理解他的意思。而且,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我比他黑化的程度深太多了,所以我不说,只在心里想,还假装和大家一样震惊,这才是真阴暗比该有的样子。
“宿主你好中二哦。”小康吐槽我,我当作没听见,反正我制定了一个规则,它惹我一次,我就扣它五千积分,从欠它的那十万里扣。
“……不如直接就说要赖账吧,也别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它说。
很好。这不就少还一万了吗。所以说遇到压力不要急,凡事总有解决之道。
它不吱声了。
我说什么来着(),凡事总有解决之道吧←()_[((),这不,我脑内清静了。虽然在下一秒出现了一串点点点,但影响不大。
说话间,已经完全看不清岸上的舟哥他们了,我们便各自散开,但都没进船舱里去。
我找了个地儿坐下休息,看到霁宁雪走到船的另一边扶栏旁,遥望着船前行方向的茫茫海面,眉宇间有一丝不同于寻常的恹恹之色。
难道是在想龙飞?
我刚这么想着,手上被塞了一个剥好皮的橘子,低头一看,缺了两瓣,转头一看,走到我身边的楼起笙正嘴里咀嚼着,眼睛看着我,吃完了跟我说:“挺甜。”
我马上从道德层面攻击他:“刚还怀疑别人有阴暗面,现在吃别人橘子,你可真厚脸皮。”
“都说了不是针对他们。”他说着,从我手里拿走橘子,又扯下两瓣塞进嘴里,假惺惺地把剩下的还我。
太虚伪了。为防最后我一口都没吃到,却还要落他一个贴心帮我剥了橘子的麒情,我二话不说,赶紧先吃。
他看着看着我吃橘子,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霁宁雪,大概也想到了她此刻的心情,与我对视一眼,走过去道:“来都来了,不妨顺道去归龙湾一趟,看看龙飞是否还在。我这么多年没见过他了……说不准他还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霁宁雪回过神来,看着他,犹豫了下,摇了摇头,道:“我知你意思,可还是别节外生枝了,先去归墟吧。”
“你不怀疑当年之事别有内情?”他问。
霁宁雪没说话。
楼起笙的声音放软了一些,道:“当局者迷。我若是你,深陷其中,或许也会……”
他也是不容易,铁三角里有俩背着他好上了(那时候倒也没法儿当着面),搞过三人团体的人懂都懂,但他现在还得来劝合。要我说,还是去找轩辕吧,真爱多了。
楼起笙正要再接再励地继续劝,我心中暗道,其实不必费这力气,我们既然都到这儿了,又一直接收到龙飞在这儿的百般暗示,无论想不想去,估计都得走这一遭。
“宿主。”小康突然出声。
“干什么?”我问。
它很做作地压低声线,假装深沉,道:“小康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就是,乌鸦嘴,到底是玄学,还是只体现出了这个人逻辑能力很强,对事物太有预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