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舒点了点头,承认道:“自然如此。”
“所以我一直没说。”麒凯道,“麒麟城镇守于此,日夜都要防备魔族,有时魔族来势汹汹,本就自顾不暇,若因我这一事削弱了麒麟城的护卫力量,令魔族趁虚而入,造成祸患,我必然悔恨终身。”
麒舒张了张嘴,想宽慰他,却又不知从何宽慰起,毕竟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各有各的难处。于是麒舒把嘴给闭了回去。
麒凯转向我和楼起笙,脸上带着信
()赖的笑意,说道:“如今你们都在,又原本就是要去那里,顺带上我,我心里便好受许多。也因此,我才会甫一得知新神名册的下落就迫不及待前往雪梅潭找你们。”
他这么一说,我思来想去,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反复几次,最后化作长长的一道叹息,然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你了。”
“多谢母亲。”他说。
“不要说这话,”我说,“是我害你如此。”
若当初我在临死前把那颗仙丹毁掉,麒凯就不必承受这千年的痛苦了。这孩子懂事,性情温厚,并不多说自己的艰辛,可我能从那同样因偶然而得以长生的咕咕草精身上窥见其中一二。
咕咕草精至少还能在北荒峡道里转悠,可活动面积比麒凯的大多了,而且他只是胆小才被困在那,若真想离开,马上就能离开,只要他低调些,而且不往魔的地盘里跑,被杀概率其实很小。
麒凯却不一样,若没有崆峒印的短暂护持,麒凯出门就妥妥是找死行为。那麒凯的心理压力肯定比咕咕草精更大。
麒凯却一点也不怨恨我,反倒听了我这话之后露出很不赞同的神色:“母亲若说这话,麒凯无地自容。”
嗐,何必搞得这么凝重。我忙道:“好了,我们都不说这个。”
他乖顺地点头。
楼起笙一直没吱声,我和麒凯达成一致后,看向他,他这才开口,道:“我没意见。”
他没意见,麒舒也没意见:“若是如此,我也暂且放心。只不过,大智者殿下头一次出远门,要不就还是带上几只麒麟,至少把麒风和……”
麒凯打断他的话:“我知族长拳拳爱护之意,可是有母亲他们在,实在不必为我担忧。”
麒舒不死心,又劝了一阵,见麒凯心意已决,这才不得已放弃。
我们约定好翌日晌午出发,就各自散了。
回到住所,我简单洗漱过后,正要休息,刚坐到床沿上准备脱鞋,某麒麟就期期艾艾地挨过来坐下,嘴里道:“阿宝,你今夜在雪梅潭旁看我的眼神有一瞬的讶然……”
“没有,你想多了,睡觉。”我低头继续脱鞋。
他却按住我的手:“阿宝,你可还爱我?”
“不爱,睡觉。”我挣开他的手,继续脱鞋。
他又一把按住:“这话肯定是诈我的。若真不爱我了,以你性情,不会如此轻易说出。”
我求求你了大哥,恋爱脑收一下吧,你现在要去救你妈、救你崽,顺便救全世界,你到底背着大家在干什么啊,啊。
他趁我腹诽,凑过来吻我:“阿宝……那家伙……那老东西极其阴险霸道,我无力阻挡,不得不让他融入,可我还是我,你别因为讨厌他,就不爱我了。”
什么老东西?我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麒御的残魂。
麒御死的时候正值壮年,并不老。但凡他是老死的,槐玉也没那么意难平。
不过话说回来,在雪梅潭时,我看楼起笙那一眼,确实是为了这事儿。因为我在那个时候意识到,麒御的残魂已经与楼起笙的魂魄顺利融合了,楼起笙的言行中隐隐开始体现出来麒御的影子。
……就像我完全觉醒槐玉的记忆之后,最近已经对肉没什么兴趣了,就爱喝水和晒太阳……
这是很微妙的一件事,我甚至并未融合所谓槐玉的残魂,我从来就是槐玉的一整个完全的魂魄,但拥有那段记忆前后,又确实会受到一些影响。就好像记忆是有实体的。
譬如说,我被一鞭子抽到手,我还是我,但被抽到的地方会留下伤痕,与之前的我就有了自然而然的不同。而楼起笙与麒御的残魂之间,大体与此相似。
我回过神来,楼起笙还在黏黏糊糊,简直了。
我提醒他明天就要出发,赶紧睡吧,早点起了还能在临别前再去看看你妈。他这才收敛许多,却依旧拉着我的手不放,说今晚要和我就这么牵着睡觉。
我:“……”
你小学生啊?!小学生都不牵手睡觉吧?!!
your唯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