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王砥砺这个阶层的人,要得罪人这件事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必然是已有计划,不会轻易中止。
王砥砺自顾自地对着于振邦笑眯眯道:“还没恭喜你,老于,听说小彦裸分考上了t大,这是真不容易啊,不愧是你的儿子,跟爸爸一样学习好。”
于振邦的腮帮子微微一紧,张嘴正欲言语,王砥砺不给他机会,扭头对身边的狗腿子们大声道:“那个小孩儿……”
他伸手指了指我:“老于的大儿子,叫于彦。没见过吧?小时候孩子在老家跟妈妈爷爷奶奶住,长大点儿要读书了,就送老于身边来了,一直读到现在。”
如果眼刀可以具象化,王砥砺已经被钟秀琪唰成一片一片的了。
王砥砺继续道:“不过据我所知啊,老于那可真是两袖清风,一点儿都没给自己的大儿子开方便之门,小彦从小学到升初中、升高中,再到现在高考大学,完完全全是靠自己学出来、考出来的。这就很值得大家学习。”
他突的重重叹了口气,神色一凛,皱眉道:“现在有的人啊!手里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权力,啊,就打着为子女好的旗号,去扰乱教育的公平。这对别人的子女好吗?别人的子女不是子女吗?”
“在这一点上,于部长可以说是做了一个,啊,一个楷模。小彦可真是一点光没沾过他的。这样的孩子,啊,培养出来才是我们国家的未来栋梁、未来希望嘛,你们说是不是?”
狗腿子们不管有没有听出他这一顿阴阳怪气的内涵,总之他都这么问了,纷纷应和,一叠声夸完于振邦公私分明夸我国之栋梁。
于振邦不得不强颜欢笑,假装自己啥也没
听出来,摆摆手,说:“你们这是有事儿吧?别耽误了时间,王部长的事儿可没小事儿,我可别罪过了。”
他试图阴阳回去,但效果极其薄弱。
王砥砺呵呵一笑,更得意了,摆摆手说:“不急,时候还没到,我来早了。哪知这么巧遇到你们……哎,这是在给小彦摆升学宴吧?人到得这么齐。”
他说完,略微侧了下脸,问:“张秘书,我们定的会议时间还有多久?”
能做他们这种人秘书的,必然是人精中的蛔虫,极会揣摩上意。此刻张蛔虫略一沉吟,开口道:“还有大约四十五分钟。”
“那这还早。”王砥砺说,“小彦这升学宴,我就不请自来了。正好这几l天任务紧,唉,天天吃盒饭……老于,没意见吧?哈哈哈。”
于振邦有点儿无助地看了眼他老婆钟秀琪。
别看钟秀琪前段时间在家里关起门来天天发疯,此刻出门在外,她把情绪控制得很好,甚至还笑了笑。
她长得挺好,保养得好,会打扮,但笑起来总有股阴气森森的感觉。可能是我主观情感因素太重了。
“这边儿是钟齐昊的饭局,你得问他。对了,我们本来是有点事儿正要走了,就不——”
她说话的同时,王砥砺迈步朝我们这桌走过来。钟秀琪的目光顿时更阴森了,眼珠子随着王砥砺移动。
我相信,如果能在此刻给她个机会吃掉他,她肯定愿意冒着撑死的风险干。
王砥砺没管钟秀琪在说话,走过来直接就握起刚刚一直在愠怒、但愠怒中逐渐有点被现场突变的情况搞懵逼的我妈的双手,亲热地叫道:“大嫂子哎!”
“……”牛逼了我的王叔叔。
你能说他喊错了吗?我妈身为于振邦的前妻,他这么喊好像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可与此相对,钟秀琪不就是小嫂子了吗?这一听就很微妙。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我妈是于振邦家里还没下堂的糟糠正妻,钟秀琪则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三。
我妈顿时更懵逼了,身体紧绷,无助地扭头看钟齐昊……
嗯?
算了,她爱看谁看谁,难道我会在乎这种细节吗?笑死,不好意思,其实我有个干妈,十个月的时候认的村口的一棵老槐树。
有的时候感觉我妈有点装,她故意装不知道我很成熟独立、拥有裸分上t大的智商,至于是出于什么目的就见仁见智了。我一点都不在乎她在这个时候向谁求助。钟齐昊年纪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