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帝和萍无踪的调查结果一样,宁郡王没离开过封地,几乎每日都会带着妻儿去看戏听曲。
宁州有几间慈幼院,是他设立的,专门收容孤儿和无所依的老弱,他多半听完曲子,便会去慈幼院看看。
但萍无踪调查到一件事情,是肃清帝没有查到的。
便是宁郡王对沈家家主有救命之恩。
说起来也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不是家主,前往牧场的巡查的时候,半道遭人伏击,刚好宁郡王带人经过,把他救下。
因为宁郡王为人低调,且他不想与沈家有什么来往,所以叮嘱沈家主莫要声张,他不需要报答所谓救命之恩,对他而言,出手相救也只是举手之劳。
因为当时一同遭遇伏击的人几乎都死了,只有沈家主和心腹侍卫魔三捡回一条命,萍无踪恰好也在魔三押送货物遇劫的时候帮过他一次,所以萍无踪调查的时候,找到了魔三,魔三才把这陈年旧事说给了萍无踪听。
萍无踪的信报传来,宋惜惜去问沈万紫的时候,沈万紫一脸愕然,“有这样的事情吗?我不知道啊。”
七八年前,她都在梅山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她自然不知道。
“要不,我给父亲写封信?”沈万紫皱起眉头,心里有些担忧了。
如果宁郡王是那只黄雀,他又对父亲有救命之恩,到要紧关头,他用这救命之恩要挟,父亲会否帮忙?
之前好几次牵涉到沈家,沈万紫都不担心,她知道父亲对朝廷忠心耿耿。
到底是皇商,且为朝廷养着战马,承接了兵部铸造武器的生意,吃着朝廷的饭,不可能帮逆贼的。
但如果有救命之恩的话,则很难说了,忠君爱国之人,也懂得知恩图报。
宋惜惜道:“不着急,先等萍师姐再调查调查你父亲当年遇劫的事。”
沈万紫瞪圆眼睛,“萍师姐怀疑我父亲遇劫一事有蹊跷?”
“她只说要继续调查,并未说其他。”宋惜惜安抚道:“别着急,师姐会调查清楚的,而且我相信你父亲,救命之恩可以报答,但会是有底线的报答。”
沈万紫怔怔,“如果说父亲遇劫是一场阴谋,那么宁郡王起码是在七八年前就开始谋划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点破绽都没露,不曾引人怀疑过,甚至最近调查了那么久,也只有晖王府这边掀了一道似是而非的缝隙,此人得多恐怖啊。”
宋惜惜道:“如今各地都有山贼土匪流民作乱,若无他的手笔,我是不信的,燕王没这本事。”
宋惜惜继续说:“他帮燕王,其实就是帮他自己,只不过把燕王推了出来当明牌,沙国西京两地战事,加各地山匪作乱,把朝廷的兵力都分散出去了,如果他是黄雀,或者说不管谁是黄雀,接下来都应该会剑指京城,直接夺位。”
沈万紫最恼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七绕八弯的肠子叫人看不清楚,“那怎么办?现在京城就剩下玄甲军了。”
宋惜惜抿唇,玄甲军原先有三万人,但并非全部都是精锐,其中就包括了巡防营那群酒囊饭袋,上南疆战场的时候带去一万五人,牺牲了两千多人,回来整顿的时候,清除出列几百人。
皇上后来又把玄甲军分开,所以实则如今京卫,禁军,巡防营全部加起来,也不够才一万多。
当然,如果加上吴越的玄铁卫,两万多人是有的。
黄雀有多少兵马,兵马囤在何处,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唯一可以知道的,如果他剑指京城,不会拖延太久才行动,所以他的人应是到位了,有可能部分在城外,部分在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