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九门提督府。老实说,这府宅也算气派。两侧红砖砌叠至顶,四盏灯烛火通明,地铺大红毯,直上阶梯通往内宅,既隐密又气派。
不过,装修的就很一般啦。倒不是赵玉漱舍不得赏赐臣子,主要是九门提督主辖王都治安,有行政权与行军权,绝对是皇帝的内臣。而且府宅距离皇宫很近,你个臣子若是装修的太过奢华,难保不会令皇帝多心。
事实证明,能坐那龙椅的人,都是小心眼儿。九门提督张浩,原本是李焕仙的亲兵营都统,算是李焕仙身边最亲近的将领。赵玉漱这四年来不断的收拾军队,不停的削减兵部势力,可唯独没有动过张浩。
可见,张浩在朝堂如鱼得水。
那么问题来了,好多李焕仙的亲信这几年都被明升暗降,要么变成富贵闲人,要么变成三公九卿类的吉祥物。可唯独张浩不升不降,李焕仙还能信任他吗?
这几年,但凡在赵玉漱身前给李焕仙说好话的,除了孟家兄弟仅仅是被削减了俸禄外,其余人都被收拾的扒了层皮。其中,就有不少人是张浩亲自带队做的。
这种人,李焕仙来找他帮忙,真的合适吗?
合适!
因为李焕仙不是瞎子,他知道,张浩这些年明着做恶人,使劲的向赵玉漱表忠心。收拾自己曾经的同袍看似不手软,实则经过张浩之手的人,身家性命都保住了。
有些事,赵玉漱只是做样子,顺手推舟而已。若真想废了那些顽固不化的大头兵,又何必要张浩去做?振邦阁一出手,不出一个时辰,全家必然死光。
深夜,九门提督的府宅灯火通明。
“唉!金世仪虽然有些手段,但行军步武还是太过稳健,不善兵行险着。若是当年主帅有他一半的兵马,我等又何苦被一夜夺三城呢?”
张浩穿着一品大员的紫袍蟒服,正坐在书房内,秉灯夜读。读什么?读兵部最新传来的金国战报。他虽然是九门提督,但还挂着个兵部左侍郎的官职。这各国的战报与部署,总是要过他一手的。
望着前线边军传来的报果,张浩对金世仪有些失望。其实不光对金世仪失望,如今大秦的所有武官,都有些瞧不起天下各国的军队将领。
毕竟跟着李焕仙打了一圈后,世间什么谋臣智者,什么千古名将,都再也入不得他们的眼。
见到了高山后,谁还会再喜欢低水?
“当当当~”
书房外传来敲门声,张浩谨慎的将军机密件遮挡,故作严肃道:“我说过,今夜不得打搅。”
“老爷,很晚了,夫人催促您快些入寝。”
“多事!退下!”
喝退了多事的丫鬟,张浩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中,缓缓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嗯,赵玉漱对他的确没的说,连皇室的百花黄金酿都赐了。
这酒,以前张浩从没见过,更没胆子见。可当年与李焕仙回归咸阳后,李焕仙有事没事就给他们这些亲信送一些去。久而久之,好多武将都爱上了这酒。
“哗啦啦……”
金黄色的酒水倒入瓷杯中,反射着贪婪的光芒。那光芒很亮,甚至有些通透。只是不知为何,张浩他有些狐疑的用手指拨了拨酒水,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向书桌下方,故作淡定的一饮而尽。
那酒水反射出的倒影,正对房梁屋顶。恍惚间,张浩好似看到了屋顶上方埋伏着一个黑影!
呵呵!虽然当年李焕仙征战四方时,张浩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毕竟近有燕如烟,远有廉邢,轮也轮不到张浩出手。可是,能给三军主帅做保镖的,岂能是废物?
“唰!”
一柄长剑从桌下抽离,张浩单脚踏桌,腾空而起。剑势撩拔直上,潇洒至极。若仔细看,那长剑剑身三尺,金丝环绕剑柄,显然是天衍山的特制青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