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们正在上课,走廊空无一人。“本来是不让进的,但门卫还记得我,可以偷偷放我们进去。”陶权跑回来说。走进校门,也就来到大操场,左侧升旗台仅有一抹红色迎风飘动,右侧蓝球门框锈迹斑斑。陶权低头捡了一颗椭圆的石子放在手里颠着玩,“感觉什么都没变啊,跑道还是那么旧。”霍湘笑笑,脑海勾勒出陶权穿着校服跑十公里的场景。两人一路晃到教学楼后方的足球场,陶权找了个角落,清理草坪,招呼霍湘坐下来歇会儿。“走累了吧?我给你按按脚?”陶权抱起霍湘的一条小腿说。霍湘把腿收回来,“不了,估计快课间休息了,让人看到影响不好。”陶权:“有啥影响不好的啊,他们又不认识我。”霍湘一挑眉,“那不一定,刚路过活动室的时候我看到告示牌上有你名字,说是本校长跑记录保持者。”“我靠不会吧!”陶权顿时有点害臊,但还是帮霍湘捏起了小腿。“话说你当年在学校里是不是最高的?”霍湘问道。“嗯呐,一骑绝尘了都,经常被高一的叫老师。”霍湘远远看了教学楼一眼,他在西北念的学校四面都是戈壁滩,平地和高楼所见的风景皆为荒芜,“还记得自己在哪个班吗?”“记得啊!”陶权指着第五层的第二间,“我们升学不换班的,每次犯错老师都要让我们跑三圈楼梯,可搞笑了。”“那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么?”霍湘笑道。陶权:“那可不,哥粗壮的大腿就是这么来的。”霍湘伸手拍了一下,不错,确实很粗壮。见捏得差不多,霍湘原地躺下,享受太阳光的照耀,并把陶权也给按了躺着,“好像你上次自称哥已经是很久以前了。”陶权没意识到这点,“是吗?你喜欢我这么叫自个儿哥啊?”霍湘心道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但没解释,把手伸过去和陶权十指交握,两人的掌心已让太阳烘得发热,很是温暖。躺没多久,霍湘困得差点睡着,他将陶权叫起,问还有什么地方要带他去逛的。陶权便把霍湘领到礼堂和宿舍楼附近,像是学长给学弟介绍学校那样逐一介绍各个场馆的作用。日光正好,伴有凉风阵阵,陶权说自己住得近不用住校,但有时候要去宿舍叫人起床,指了几间房给霍湘看。讲着讲着还提到过往的很多经历,比如他率领校队拿了个省篮球赛第一,不仅给了奖牌,还有一大笔奖学金;以及高二那年校庆,隔壁班同学偷偷买了烟花想放,结果谁都不敢点火,请他当出头鸟。“然后呢?你点没点?”霍湘听得津津有味。陶权轻哼一声,“点了啊,完了被门卫追着跑,第二天还被批评,要我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书。”“你能写出检讨书?”霍湘很惊讶。“当然不能,”陶权咧出一个憨笑,“海风酱帮我写的。”提到海风酱,霍湘又惦记起船模,招呼陶权继续他们漫游城市的行程。后续的时间还是过得很缓慢,陶权消完食有些多动,街边碰到个咖啡馆也要进去看看,循着香气给霍湘买几袋特色挂耳咖啡。等到了商场,手里早已满满当当一堆东西,幸好两人体力足,多加一套家用工具箱和船模也没什么问题。“中午就不吃了啊,”陶权给霍湘拉开车门,“不然晚上吃不下。”
霍湘说好,抱着船模坐进车里。回到酒店两人补了会儿觉,睡醒陶权开始拆霍湘买的船模,还是限量款,一艘叫列克星敦的航空母舰。“你知道列克星敦是什么意思吗?”霍湘问道。“不造啊,”陶权拿起庞大船模来回翻开,确认四角有没有磕碰,“n,老美的玩意儿啊?”“列克星敦是美国独立战争的照相海风酱家搬家了,在新市场附近,上车时陶权突然想起了什么,给海风酱打了个语音。“我能先上你家铺子看看么?”陶权问。语音那边:“可以啊,但我还没到家呢,我跟我妈讲一声。”“好嘞,”陶权说,“然后高叔家也在新市场吗?还是搬去了哪儿?我找他有点事儿。”高叔算是旧市场的管理人员,陶权把房子卖掉之后,家里所有的行当都装进箱子托给高叔暂管,包括他运动会拿的奖状,老爸自己做的砍刀,还有老妈的随嫁梳妆盒,尽管里头只有一串珍珠项链。海风酱:“在的在的,还是一楼黄金位呢,他家找了个不错的农场,现在生意贼好。”陶权:“好嘞,那一会儿见啊。”挂断电话,陶权叹了口气,捞来霍湘的手,放在手心里上下颠动。霍湘看陶权有些忧虑的样子,想开口问怎么了,可转念一想,可能是陶权想家了,就没问。新市场像样多了,正儿八经地在一栋楼里,不是什么疑似下雨会漏水的大棚。两人走入,扑面而来菜市场独有的气息:卖剩下的烧鸭和猪下水,泡着海带的菜盆,他们跨过一样样诸如此类的东西,停在一家猪肉铺前。“高叔——”坐在里头抽烟看电视的大叔听声而起,叼着烟两步跑出来,看到陶权先是一愣,敢认不敢的模样,“陶皮捣蛋?!”陶权被小时候的称号逗乐了,“还管我叫陶皮捣蛋,我都二十五了叔!”大叔啧一声,掐灭烟头,回头大喊:“高小宝!!!你大哥来了!”里屋传来几句骂骂咧咧,随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钻出来,“我哪个大哥?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大哥?妈让你剁的骨头你剁……权哥!!!——高小花!!”“大中午的叫什么叫!吵死了!”里屋传来少女的尖声嚷嚷,随后冒出个穿校服的女孩,本是不耐烦的模样,一见陶权立马换成了震惊,“额滴神啊!权哥!!!”“你俩别吼那么大声,吓到邻居了一会儿!”陶权笑道。当年的市场也很乱,不同地方的老乡拉帮结派,陶权家来得比较晚,没少被针对,后来陶母和江母成为好朋友,陶权家的冷鲜才逐渐不失窃。那会儿陶权四年级,也帮不上父母什么大忙,只能经常去江家帮忙干活,一来二往就跟海风酱熟了。海风酱小时候不爱搭理人,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有些自闭,因此平日里被市场的其他小孩欺负了,也不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