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时慕玉窠顺利毕业,约莫是去意已决,事到临头才开始舍不得,对这片土地多愁善感,美其名曰“无论怎么说,我迄今为止的人生,有一半都是在纽约”,于是决定在纽约多逗留一段时间,与一些狐朋狗友美国自驾游,去了很多地方。
时间飞逝,下周就要回国,行李已陆陆续续分批次地寄回去,其他都已追忆,除了楸楸,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席间,慕玉窠再度提到九月旅行的事情,只不过这次她是取消的行程。
“我跟那个渣男分手了。”
“啊?”楸楸抬头看她,说意外不意外,说不意外的话,还是有些许的对未知事物的小惊讶。
“fuck!”慕玉窠大骂一句,“他根本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原来是回国在即,他们的爱情面临了新一轮的考验。
比如同居的房子。
慕玉窠生来住惯大平层大别野,长这么大除去楸楸在纽约租的公寓,这辈子都没住过小于九十平米的房子,更没用过二平方米的洗手间。ps:楸楸亦没用过。
然而这就是屈丘在上海购房的能力。
慕玉窠撸着串,囫囵吞道:“他想让我搬去跟他住,可是实际面积才八十多,这怎么住两个人?”
实际面积八十平,顶多两个房间两个卫生间(二平米),一个厨房和客厅。然而慕玉窠的试衣间就有十平米。
“这确实很为难你。”楸楸忙给她夹菜,“息怒息怒。”
“一定非同居不可吗?”又问。
“他想要同居的。”慕玉窠委屈极了,“我说不要,然后就吵起来了。他一定是本来就想着分手,所以在我回国前就这么说。我之前就不太喜欢他那房子,还是一个二手房。”
“二手房有什么啊,”楸楸嗐了一声,“又不是二手床。你用的也是二手男人呢。”
“靠,你说得对。”慕玉窠支着串尖儿指着她,“还真是一针见血。”
“那然后呢?你们就没有一点解决方案?”楸楸问。
“有啊怎么没有?”慕玉窠使着筷子,将竹签上的韭菜扫下来,“我让他搬来浦东跟我住,我那房子好啊,我爸妈全款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就在陆家嘴边上,两面环水隔江,西面隔江与外滩万国建筑博览群相望,北面隔江眺望北外滩,还是金融中心,我也好找工作。”
“结果呢?”楸楸支着夹子烤肉。
慕玉窠:“他说那怎么行?要是被人知道他搬来跟我一起住,会被人说闲话,造谣他吃软饭的。”
“……无语。”
“是吧。”慕玉窠呵呵两声,“反正这么一吵就不可开交了,他开始揭我短,翻旧账,说我生活习惯多么差,私生活多么乱。说我不过是投胎找了个好人家,无论做什么都有父母兜底,我承认他说得对,但是他作为我男朋友,能这么跟我说话吗?”
“……狗男人。”楸楸摇摇头,满脸嫌弃,除了谩骂无话可说。
“我眼光真特么的差。”慕玉窠忿忿不平道。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顿我请。”楸楸给她夹肉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说不定更好呢。”她说着,又问,“那怎么办,你还要回国吗?”
慕玉窠:“……”哪壶不开提哪壶。
慕玉窠决定读博,继续啃老。
为留在美国,她哀求着母亲给她找了一份工作,拿工作签证,在美国逗留,为考博做准备。
一年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慕玉窠在哥大上岸了。
楸楸拿着相机记录她的上岸感言。
慕玉窠一脸认真地看着镜头:“为了待在舒适区,人还真是无所不尽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