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没寄出去。
因为都是她自己捎带回去的,裵文野居然没取消她的指纹。
那些明信片大约现在还在床底下,保险柜底下,某本书缝中……
每回去一次,他就有一件衣服不见,有时是衬衫,偶尔是外套。
有一次是西服。后来她上网一查,这件西装六十八万,她吓一跳,心想要是裵文野报警,她得吃多少年牢饭?只得偷偷还回去……再顺走其他便宜的。
倘若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理智,她甚至想在屋里装监控。
因此除去那束玫瑰花,他大概什么都没发现。
“你不敢?”裵文野的声音略带困惑,“那你是怎么敢进我家的?”
楸楸狠狠一个怔愣,眼里的泪水凝成珠,掉落一颗在脸上,她分明没想哭了,大脑疯狂凌乱,只剩尴尬。
“你,你都知道啦?”她嗫嗫嚅嚅道。
“我看你胆子肥得很。”他说。
“我只是想你了。”她委屈巴巴地说,“我不敢见你。”
“一共十八万五千,你猜你会被判多久?”裵文野慢条斯理恐吓她,“十年以上。”
“不要。”她膝盖一软,作势扑到他腿上,声音软软地撒娇,“我只是太想你了。”
“好好说话。”裵文野啧了一声,坐起来一些,手掌撑着她额头,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楸楸抬着脸,看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裵文野说:“那你何必当初?”
“你就原谅我吧。”楸楸装腔作势呜呜两声,“这次打死我都不会再说离开你的话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裵文野补充,“曾经。”
怎么又翻旧账。楸楸脸色痛苦难堪。
他说:“你说你想实现几把自由,怎么,没找到好的?想吃回头草了?”
“不是,绝对不是。”她摇摇头,一脸僝僽,“我根本没找过其他的,我是骗你的,我没想过要找。”
“你这么不诚实,我分不清你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说着,裵文野作势推开她。
楸楸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声音如此平静轻松,却让她惊慌失措。
楸楸后知后觉地,从他刚才“曾经”那两个字里,察觉出了山雨欲来的平静。
现在才慢慢狂风大作。
“现在是真话。”楸楸揽着他腰,不让他推开自己,埋脸拱他,呜咽着忏悔,“那时候只是气话。你说得对,我没心没肺,对不起,我那时候只是想快刀斩乱麻,否则我肯定会忍不住的,你知道的,我忍耐力很差,再说两句,我肯定走不掉了。”
“别这么说,你没心没肺,是你的魅力。”
“呜。”楸楸欲哭无泪。这种魅力才不想要。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确定你接下来会说真话?”裵文野盯着她的发旋,十几天过去,发顶已经冒出新的黑发。
“嗯嗯。”她连连点头,怎么都行,给她一个痛快。
“行。”他不慌不忙摸起她埋在自己腰腹的脸,抬着她的下巴,“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错过可就没了,你得想清楚了再说。”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楸楸感觉自己已经知道,裵文野想让她招供除什么。
她脸上掠过一丝踌躇不决,裵文野盯着她,自然没错过。
“不愿意说?那算了。”裵文野松开手。
“不不不,愿意说的。”她慌神儿道。
“如果我发现你在说谎。”
“不会的。”她立刻摇头,“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我天打雷劈,被五雷轰顶,活着回去被你做标本。”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