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巢」◎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裵文野还能说不行吗?只能拿着机器,闷头上手。
楸楸对疼痛的容忍度很高,不过也很容易给出反应和声音,于是全程捂着嘴,冒着汗,看他手握机器,专心地操作着,偶尔胯骨和尾巴骨还能感受到他喷热的呼吸。
一共四处文身和几个箭头,每个都是青黑色颜料,散落在正反处。
结束后,裵文野拿来保鲜膜覆盖在上,避免细菌灰尘侵入。
段深之前和他们提过,三个小时后才能摘掉保鲜膜,可待会还要穿上裙子,难免会蹭掉,于是裵文野绕着多缠裹了两层,拿来胶布在外固定。像是多穿了一条裙子,比之前更行动不便了,楸楸脸红着,在他的帮助下穿回了打底裤和外裙,而原本那条丁字裤是穿不上了。
离开时,段深给了裵文野一支薄荷药膏,保鲜膜摘掉之后,药膏薄涂。
“每天涂个三遍,涂个一周就差不多了。组织液可能会流个两三天,不知道你们纹在哪里,在家的时候,不必要的衣服可以不用穿,因为组织液是洗不掉的,免得弄脏衣服。三天后结痂,半个月掉痂,之后可以使用护肤品保养下,会使颜色更鲜艳,有光泽。”
裵文野似乎还有点生气,一路怫然不悦,墨镜架在鼻梁上,冷着一张脸。回去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这还是楸楸第一次见他对自己生气,心里犯怵,在客厅转悠,有那么一点气馁,思来想去,她不后悔在身上文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可要是知道裵文野会生气,早知道就瞒着他了。
下午与慕玉窠通了个电话,说自己终于踏出了这一步,又对裵文野的反应不知所措。
“我哪知道他会生气。”她闷声道,“你看着不刺激吗?”
慕玉窠反应很大,“我看着肯定刺激啊,拜托!流鼻血好吗!?他居然生气了?真是不知好歹。”
楸楸认同,“我说也是。”
慕玉窠问:“他为什么生气,你看出来了吗?”
楸楸如实说了,因为to后面跟着的是……“我还说了,Youcantattoothewordssexslaveonme,butyoucannotengraveyourname。”
慕玉窠愣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这就难怪人家生气了,你想啊,你们现在不像过去说这次就没下次,男人嘛,就是容易对上过床的女人产生占有欲,你的to后面跟了个省略号,这是要气死谁?”
居然站到了裵文野那边。
楸楸说:“难道我要在to后跟他的名字?这更荒唐好吧?”
都说文身不建议纹男女朋友的名字,就怕日后分手尴尬。更别提他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只能算是1v1的炮。友。再者,她去文身是要刺激自己平淡乏味的生活,这些不入流的词汇句子是忠于自己的欲。望,如果后面加上裵文野的名字,算怎么一回事?
“归根结底就是理念不符。”慕玉窠也认为不应该加名字,除非疯了,附和楸楸,“是他没品位,你换个有品味的。”
“啊?”楸楸犹豫,“这很难换个有品味的吧?”
毕竟她文的地方那么隐蔽,谁能轻易品到?
慕玉窠说:“好说,我们当时是从片子里get到的,那个圈子里的人应该都会喜欢,接受度比较高。”
“?”楸楸说,“那我可没想踏那么大一步。”
也许她平时会撩拨裵文野,做一点臣服于他的小动作,可不代表她想玩那些出格的行为,甚至她心里还是对在身体留下鞭痕,穿刺这些感到抵触。
且她也不是面对谁都可以做出这样的行为,裵文野可以是他有本事,光是穿着西装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可以让人想要下跪,但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慕玉窠说:“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嘛,不乐意就换,咱不惯着他哈,男人多的是,咱怎么开心怎么来。”
话筒里,不远处有人叫慕玉窠的英文名,是个男人的声音。
慕玉窠应了一声,然后跟她说:“药我今天已经拿到了,下周我就回去,到时候上海见。”
“好。”
“我开心去了宝贝,明天再聊。”
现在纽约凌晨四点多钟,慕玉窠估计是刚结束派对,不知道勾了哪个野男人去开心了。
楸楸挂掉电话,趴在落地窗边,沐浴着斜照进来的阳光,暖意洋洋地,很舒服,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想,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体一轻,她迷糊睁开眼,看到裵文野抱着她,裵文野亦发现她醒了,走进卧室的步伐不断。
“老公…”她闭上眼,含糊道。
裵文野觉得她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像是在嘲笑人。
他说:“叫谁啊?”
“叫你。”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