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样?”
慕霆渊开门见山:“我希望跟太后联手,以‘清君侧’之名,杀梁国公,逼承玄帝退位。”
太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慕霆渊你别太过分!那是哀家的亲哥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慕霆渊什么都没说,只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不如太后先看看此物是否眼熟?”
太后怀疑的看着他,良久才接过东西。
那是一方手帕,帕子里似乎还包着什么,甫一拿到手中就能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待看清了手帕的模样,太后目光微怔:“这是”
手帕是湖蓝色的,上面绣着石绿的兰花,最底下的角落处还绣了一个蕊字。
梁千蕊,是梁嬷嬷曾在闺中的名字。
太后缓缓摸索着这个字,眼底有水色浮现。
她将帕子打开,里面包的是一些药渣,很多她都叫不出药名,但看着十分眼熟,好像是她常喝的助元汤。
“这是我的人在梁嬷嬷房中找到的,这里面的药渣,每个都残留着草乌的毒汁,这就是你当初突然昏迷不醒的原因。”
也是梁嬷嬷足够谨慎,在发现太后病倒后,便将她吃用过的东西偷偷藏了点,只可惜还没等她逐一调查,就被承玄帝除掉了。
慕霆渊淡淡的言语,却让太后捧着帕子的手开始颤抖:“怎么可能我用的补品一直都是梁家送入宫的,难不成不可能,这不可能”
然而慕霆渊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她的自欺欺人。
“就在你病倒后的第二天,你的好侄儿就被封为都监,入蓟州军营监督军事,至于梁国公,如今的他已是正二品尚书令,承玄帝身前的大红人。”
“娘娘觉得,他们父子两这官位是从哪里来的?”
药渣窸窸窣窣洒落一地,合欢压低了声音惊呼:“太后!”
太后弯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些东西容不得她为自己的亲哥哥辩驳,她太了解她那长兄的为人了。
正是因为了解,在看到这些东西后,她没有丝毫怀疑,也不必怀疑。
亲手给她下毒,只因为她一次次阻拦他往上爬。
在她兄长的眼里,哪怕他们血浓于水,是嫡亲的兄妹,也远不及权利地位来的重要。
慕霆渊的衣袖被人从后面轻轻扯了扯,他回头,对上云窈不赞同的眼神。
是责怪他说话太过直接,一点不考虑别人能不能承受。
慕霆渊笑着摇摇头。
他可不认为太后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
但转念他又想到她曾多次助他,也曾在他外出打仗时看护过阿窈,尽管他知道那些善意并不完全纯粹。
为着这份善意,慕霆渊到底没有逼的太紧,缓和道:“如今东渠势如破竹,在南夏国土上肆意杀虐,眼看万万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当今却固执已见,一心只想排除异己,我也并不只是为一己私利,更是想保住南夏,若由着承玄帝继续下去,南夏迟早会不复存在。”
他的一句句话,一个个字,深深敲在太后的心头。
太后慢慢平复下来,她捂住胸口抬起头,情绪大起大落之下,让她看起来更加虚弱,再也强撑不下去。
她歪在合欢的身上,眼睛紧紧盯着慕霆渊,像是要透过那双眼睛看穿他的心,看看此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去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