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自龟岩岩押解而来的一万匈奴俘虏赶到了军中。
这四个月来,他们一直被当作苦役使用。
北境百姓痛恨匈奴人,稍不如意就对他们非打即骂,吃不饱穿不暖,都没个人样了。
谢玉对他们道:“你们在龟岩城白吃白喝了大半年,也到了该报恩的时候了。只要你们顺利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我放你们回漠北!”
精通匈奴语的花舌又跟他们详细介绍了任务内容。
匈奴人得知居然是要他们进二郎峡清除火药,都吓得不轻。
谢玉当场命人斩杀了六十六名匈奴以作震慑,取了六六大顺的好彩头。
随后分发工具,将一万匈奴分作十支千人队,分批进入二郎峡排雷。
整整七天内,谷中不断有爆炸声响起,待排雷到峡谷尽头,一万匈奴人剩下的也不足两千人。
此时唐庸等人才得知,龙文添派了数百死士在峡谷各段筑洞穴居,只待黎民军进入二郎峡便引爆火药。
至此,二郎峡畅通无阻。
唐庸让幸存的两千匈奴人饱餐了一顿后,写了份手令放他们离开。
随后,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穿过二郎峡,直抵白云城下。
白云城的规模远超北境任何一座城池,唐庸、谢玉等九年前守过白云城的将领,都知道他的险要之处。
胡大莽望着远处那座熟悉的城池,苦笑道:“想不到我们居然要攻打一座我们曾经拼命守护过的城市!”
谢玉却忧心忡忡道:“二爷,这城我们怎么攻,您心里可有了计划?”
不等唐庸开口,有将领道:“二爷在北境的声望无人能及,我们等天黑后射一些鼓动百姓反抗龙贼的檄文进城,说不定能找到里应外合的良机!”
胡大莽断然道:“不行!城中有龙文添和周大炮二三十万大军,一旦百姓有异动,必会遭致屠杀,不仅于攻城无益,反而连累了无辜百姓!”
不愧于他“髯面佛”的美誉,处处为百姓考虑。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唐庸身上,等着他发话。
唐庸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虽然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打了不少,火器在战斗中的作用也越来越重要,但是我一直严令军中将士的训练绝不可懈怠,甚至可以说近乎严苛——为的就是今日这样的情况!
面对白云城这样固若金汤的城池和城中龙周数十万大军,什么谋略也用不上,火器的作用也不占主要,只能靠将士们浴血奋战,攻破城池!”
大帐内一片寂静,他们跟着唐庸打过太多场漂亮的胜仗,几乎已经忘了战争的残酷。
唐庸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告诉他们,战争就是战争,是要死人的!
有时候死的人少,有时候却要死很多!
谢玉道:“二爷放心,我们黎民军没有贪生怕死的!”
胡大莽昂然挺立道:“怕他个鸟!俺老胡愿做开路先锋,不过”
他咧嘴笑道:“等进了城,当年你们公子哥儿住的那院子,给俺老胡也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