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商业交流,贩卖货物的地方,在城中叫做市,合起来便是城市。
在乡野中叫做集,因为人流汇聚,渐渐有了固定位置,甚至有人在集市上安家落户,便形成了镇,名曰集镇。
大魏朝相对于前朝,最大的不同点,便是多了集市,在乡郡之外,凭空增添了两个行政单位,商业活动更加繁华。
小小的永宁城,便以东南西北四市,划分出四个城区,北城区是县衙所在,居住官吏武者,修行之人,东城区是大户居住,多是富人,张家以前的宅院便在城西。
城南人口稠密,往来繁荣,多是平民百姓,方才张还真就是从南城门进来的。
城西鱼龙混杂,大大小小的帮派组织驻扎在那边,违法乱纪的事情,司空见惯,甚至有专门的黑市用来销赃。
至于白鹿书院,则是在城北县衙之后的五老峰上,左右各有山峰,三山环合,一水中流,无市井之喧,有泉石之胜。
“强壮你在南市卖货,天黑之前到北城门口来接我。”
张还真叮嘱一声,同张强壮分道扬镳,一个人贯穿着街道,逆着人流,朝着北方走去。
街道繁华,无比热闹,叫卖声不断。
“冰糖葫芦,老修家的糖葫芦,只要三枚钱,便宜卖了!”
“上好的布料,上好的布料,只有一两银子,只要一两银子。”
“大鸭梨,大鸭梨,香甜可口,不好吃不要钱……”
叫卖声不绝如缕,甚至有杂耍,卖艺,引来众人围观,热闹的时候人挤人,直接拦断了了整条街道,无法通行。
张还真看着眼前拥堵的路段,不禁心生好奇,随机挑选了一个路边同样看热闹的书生,上前询问道:“兄台这里面是什么,这般热闹。”
“你是……”书生看得正起劲,正准备骂出声,忽然瞥了见张还真腰间的白鹿牌子,顿时肃然起敬,拱手道:“原来是白鹿学院的才子,失敬失敬。”
“在下姓张,只是书院的一个寻常学子罢了。”张还真指了指围绕三四圈的人群,不解问道:“敢问兄台,今日为何如此拥堵,难道是有南国名妓路过巡游,还是人榜才俊在此比武?”
“张朋友说笑了。”看热闹的书生摇了摇头道:“名妓才俊怎么会来咱们这种破地方,就算要扬名,也得去金平府郡,去沧州首府,让地榜上的宗师点评,才可名声大噪。”
“咱们永宁县,不要说地榜,唉,人榜都没有一个。”
“那是作甚?”张还真愈发不解。
“张朋友是今天刚到安宁县吧。”那书生摇头晃脑,戏谑道:“你有所不知,我们永宁县出了一个傻子财主,想要炫富,修建了一个大大的别院,竟然往上面提了一个府字,曾府,他一个乡下土财主也配开府!”
“前脚敢邀请县里面各位老爷赴会,后脚就被举报到县衙,被县丞下令,以造反谋逆的罪名抓了起来,抄没全部家产,处以极刑。”
“这不,午时三刻就要问斩了。”
“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开府?”张还真顿时咂舌,世界上怎么有如此作死的土豪财主。
竟然敢往自家宅院上面写府字,大魏朝政事堂的几位宰辅都不敢在自家匾额上面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