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和商牧枭的事,知道了我的性向。
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努力装作不知,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我拙劣的掩藏,这才想要戳破。
这丫头……
我哑然失笑,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整个上午,余喜喜和我说话时都不敢看我,比我都像个被揭破隐秘的人。
“是,我正在说谎。”
余喜喜惊讶抬头,怔怔望着我。
上课铃响,我指了指教室后面,让她坐过去。
“我正在说谎”,这是罗素的经典悖论,光是探讨这个问题,就可以洋洋洒洒从二律背反谈到康德的“物自体”理论。但就和余喜喜通过叔本华和黑格尔传达自己的想法一样,我这么说,也不过是借罗素来回应她——是的,我正在说谎。我生来不同,但却努力的想要掩藏这份不同。我说谎了,每分每秒,对每个人。
“北哥,你是最棒的!”余喜喜心照不宣地冲我竖起大拇指,欢快地跑走了。
【备用电池有啊,一块四十万吧。】
肖代表回了我的信息。
【你要吗?我可以给你打折?】
盯着那两行字,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给我打折,你用什么给我打折?我没回他,直接退出了app。
上午一直有课,我也没空打电话给唐沅,这会儿终于有时间,便给他去了个电话。
“喂?北芥,什么事啊?”他估计是在吃饭,周围有些嘈杂。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我这套外骨骼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头一静,能听到细碎的移动声,片刻后,唐沅再次开口,环境已经安静许多。
“你都知道啦?”
“嗯。”我糊弄他,“商牧枭都说了。”
“那你还问我呀。”
“他不肯说得太细。”
“哎,你们这两个人……”唐沅叹着气道,“简简单单一件事,干吗非得弄的这么复杂?就是他想送你一套外骨骼,但又怕你不要,所以联合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骗你说有套免费的外骨骼给你,但其实压根没有。”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听到从唐沅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有些眩晕。
怪不得商牧枭会那么在意我把钱借给谁了……
忆起昨晚他酒后奇怪的言行,我忐忑地问道:“那他知道我复健的原因吗?”
“原因?你是说跳舞那个吗?”唐沅丝毫没有给我留余地,“知道啊,我和他说的。他说他是仰慕你学术风采的富二代,非常愿意免费提供你一套外骨骼设备,希望我能跟你保守秘密。我就跟他说,北芥复健可努力了,手都磨出水泡,就为了跟他喜欢的人跳一分钟的舞。这是什么?这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
我闭了闭眼,生无可恋道:“嗯,感动,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