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有点不自在的晃了晃头发。他侧过脸去,不看我,底下的手却握紧了我的手。
我们背靠铁丝网坐下,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刚才你说的,你是蒙特沃尔家的少爷?”
我点了点头。“我是。但是十五岁那年,我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蒙特沃尔家。”我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我的母亲,也就是安吉莉娅,在一次飞行器意外坠毁中身亡。我受了很大打击就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垂下眼睫,感觉心脏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一阵刺痛,但手中温热的大掌握紧了我的手,心脏就像泡在温水中一样,慢慢的和缓下来。
索兰皱了皱眉,忽然问道:“之后的两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看了眼他,咬咬牙,还是觉得既然在一起了,就要负责和坦诚,于是说:“我去了地下街。”
地下街,即使在平民区的西城中,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那里毫无法律和秩序可言,联邦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里聚集了暴徒,妓女,赌博者和疯子。简单来说,一个易燃易爆的垃圾堆。
索兰睁大了眼睛,他恶狠狠的盯着我:“地下街??你去那种地方?”
我安抚的握了握他的手,回答道:“是。我毫无准备的离开了蒙特沃尔家,生活是一个大问题。我打过工,做过侍应生,家教,搬运工但是一个巧合下,我进入了地下街,发现哪都不如这里来钱快。”
说实话,最开始的几周我都睡在公园的长椅上,即使在打工之后,微薄的工资也不足以支付科尔达城高价的房租。一次外送高度数的啤酒到地下街的一家赌厅里的时候,大概是我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一群醉醺醺的赌徒把我围在了赌桌旁边。
其中一个男人笑嘻嘻的说:“嘿,看看他我们来找点乐子吧,就把他当赌注怎么样?”
另一个男人嚷嚷着附和:“就这么办!把他抱到赌桌上!”
在他满是汗毛的脏手伸到我身上之前,我放下手上还抱着的啤酒箱子,抽出一瓶酒,狠狠的砸在了他脑袋上。
那一天,我浪费了所有啤酒,开了十几个人的瓢儿。说实话,我的心砰砰直跳,虽然之前总是和阿德莱德一起打架,但动真格的还是头一回,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后来赌厅的老板来了,他打量了一会满身汗水和血液,衣服被啤酒淋湿的我,在我几乎要慌张起来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一个好商机。”他说,然后问我愿不愿意做赌厅的拳手。赌厅里不仅有传统的赌博方式,还有赌拳,黑市,拍卖场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我没有说不的权利。但是当我气喘吁吁的拿到第一笔钞票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即使刚开始的时候受了不少伤,但这不算什么。
我在地下街租了房子,适应了那里阴暗混乱的生活,熟练的学会了对付来找茬的人,斗殴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我渐渐有了名气,得到的钱也越来越多。
后来,我遇到了卢克。在一场结束后,卢克在更衣间找到了裸着上身擦汗的我。
他吹了声口哨:“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他虚虚的比划了下我的全身,“也能在这样的地方混下去。”
我擦干汗,套上背心,接道:“如你所见,还混得不错。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是卢克。和我去卡门吧,你在这里太屈才了。”
就这样,我去了卡门。这里和地下街不同,拳手的技术更高一层,但少了些阴损。当然,给的钱也更多。我怕去a区会遇到熟悉的人,就坚定的选择了c区。
我在卡门待了两年,直到那个男人再次托人找到我,把一份考试通知送到了我的手里。上面只有一句话,是他熟悉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