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些时候誓,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东府的。
眼见月上中天,贾宝玉听着东府隐隐传来姊妹们的笑闹声,心情越烦躁,干脆站起身准备出去。
“二爷要去哪?”
袭人追出门口问道。
“不用你管!”
宝玉最近非常厌烦袭人整日在他耳边叨叨读圣贤书写圣贤文章什么的,生气的摔着门子就走了。
什么是圣贤文章?
八股文圣贤个劳什子!
他这辈子不可能做的!
麝月在屋里问道:“二爷怎么了?”
袭人往床上一歪,扶着额头。
“他爱怎么怎么!”
麝月无奈一笑,上前推袭人道:“你何必跟他生气呢?宝二爷最近也很难过的。”
袭人坐了起来,道:“就是因为难过,才应该好好读书科举考取功名,否则太太什么时候重见天日?”
“可你看看他,那天答应的好好的要认真读书,才坚持了不到两天就把书都丢了,整日跟个秦钟玩得火热,指着秦钟能救太太呢?”
麝月闻言也不说话了。
指着宝玉救太太,根本不可能。
宝玉能自己不饿死就很好了。
她也得早作打算咯!
……
“鲸卿兄!”
“宝兄弟!”
正在吃饭的秦钟见宝玉来了,喜不自胜,忙拉着宝玉进屋里落座。
老秦业见是宝玉来了,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了秦钟一句好生招待,就去后院石桌上一个人吃闷酒了。
“爹爹。”
秦可卿一身粉色裙裳,踩着青色扎花绣鞋,踏着月色款款走来。
老秦业看着漂亮妩媚容颜几乎无可挑剔的女儿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如今宁国府老爷去了城外玄真观修道,你跟蓉哥儿的婚事……”
“是不是,不能成了?”秦可卿眼中泛着泪光,声音里有些哀怨,双手攥着帕子,紧紧的!
老秦业吃了口酒,叹道:“也不是不能成了,等我抽空去见见珍兄,问他是个什么说法吧!”
“当初他可是亲口同意的,现在反悔,我们老秦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老秦业拍着桌子说道。
秦可卿怔了怔。
半晌,轻轻摇道:“爹爹无需如此,只能说我们注定了此生无缘。”
“今后不过是他走他的路…我走我的路罢了。”
秦可卿虽然这么说,老秦业却是十分不甘心。
若是能攀上宁国府这颗大树,他说不准还有机在官场上更进一两步。他的儿子秦钟若有宁国府做靠山,将来的路肯定也能好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