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归不得不再次强调:“我真的记不住了,当时就是从脑子里忽然过了一下,我就情不自禁哼了下。”
“我有啊。”
苯尼考为了不错过灵感,身边的录音笔是24小时开着的,并且两支录音笔一天一换。
他早就把录音单独截出来反复听过很多次了。
池迟归盯着他递过来的那只耳机,在苯尼考饱含期待的目光下戴上了:“我试试?不一定行。”
苯尼考递上另一只:“不用特地去想,只是顺其自然跟着哼唱就行。”
池迟归硬着头皮开始听自己那个只有十秒钟的哼唱音频。
受益于之前学民乐和钢琴的经历,她还能跟着音频复刻一下当时的简谱。
“16665612,33233356,5333033”
第三句脱口而出的同时,池迟归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破开了,像眼前的玻璃忽然擦掉了水汽,也像塑封的旧照片撕掉了发黄的镀膜。
不对,与其说撕掉了照片的镀膜,不如说她好像被撕开了自己大脑的镀膜。
五感一清,无数记忆纷至沓来,她竟然丝毫不觉得大脑过载。
那一瞬间一个比喻涌上心头:暗室里忽然开了盏灯,池迟归忽然有了脑子。
池迟归放下耳机:“关于这个音乐我有点想法了,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稍后我会把曲调录出来让人发给你。”
苯尼考还想说什么,池迟归已经站起来:“先失陪了。”
池迟归冲回房间光速换了身衣服,到车库去开上了车一脚油门踩出去。
车子一骑绝尘冲出通衢天苑,池迟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空易不上班的时候住在哪。
她只不过是第一时间想要去见他。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一种习惯。
开车到万年隆,前台说空易还没到公司。
池迟归本来应该先去办公室等他的,可是她在大堂踟蹰了一会,又开车离开了。
骤然上头的激动之情褪去后,池迟归忽然就不想立刻面对空易。
也不知道如果真见面了该和对方说什么。
池迟归逆着早高峰继续向郊外开,离开首都开进郊区。
她先去了云愆寺却没停车,绕着山脚跑了一圈后把车随便丢在了停车场,而后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空易送她的那家私人滑雪场。
她在滑雪场门口又踌躇了一会,本来打算不进去了,却发现自己打不到离开的出租车。
最后还是走进了滑雪场。
她拿了雪服和雪具,一次次坐缆车到最高处然后像只飞鸟一般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