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
云笙是被绵延不绝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昨晚在洗手间里又鼻血不止,身体的虚乏,加上精神的疲惫,一时竟就这么靠着浴缸睡过去。
寒冬腊月,挨着冰冷瓷砖睡了一夜,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难受到动个手指头都在疼。
熟悉的肌肉酸痛,浑身冷,腾出只手试了下额头的温度。
果然,烧了。
云笙皱着眉,扶着洗手台站起,耳边电话里继母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两个月前放出消息,说如果我们云氏投标,合作的名额一定给云家,结果你爸信了他的鬼话,变卖了一切不动资产,又走亲访友借了六百万,就等着这次的单子成交,让云氏的资金得以周转,结果呢?他厉西爵转头就和唐家签订了合同,整整两千万啊,云家所有的钱都砸进去了,全打水漂了!”
“云家破产,你爸还顾着脸面,不愿意跟你这个做女儿的低头,云笙,我虽不是你亲生的妈妈,但我自问嫁给你爸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我柳眉一辈子没求过谁,今天就当我求求你了,让厉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吧!”
继母的话犹如一根根冰锥,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往心脏上扎。
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被刺的千疮百孔。
云笙拼命按着洗手台,才不至于让自己晕倒。
“你、你说什么?厉西爵他……”
这就是他对自己的报复?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出轨’?
眼睁睁看着她父亲变卖一切资产,东借西凑攒了六百万,捧着卖命的钱给他厉西爵,再冷笑着婉拒。
她甚至能想象到目睹这一切的厉西爵,心里头有多畅快。
他终于成功了。
成功的报复了云家,报复了她。
他让她一无所有,卑微到尘埃里还不够,还要用整个云家,来赔偿唐染为他落的那滴泪。
这样的用情至深,却是在剥她的血!
鼻腔里又开始又流血的征兆,她却不想再顾。
也许就这样死了挺好。
死了他对她的恨也就该消了,是不是就能放过云家了?。
苍凉的笑了两声,死死攥着手机。
这三年里,因为她,云家已经被步步打压,曾经的海城巨头,现在早就是落难的凤凰。
她云笙这辈子的骄纵任性都是父亲护的,可作为女儿,她失职的过分。
所以,即便是要死。
在死之前,也要为父亲做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