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要走了,就当给你践行。”金沙海指了一下椅子。
余闲坐下后,看了眼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但一点不奢侈,就一荤两素一碗紫菜汤。
看见金沙海开始埋头吃饭了,余闲也揣着狐疑,动起了筷子。
用餐时,金沙海一句话都没说,诠释了什么叫食不言。
值得一提的是,金沙海吃饭的速度很快,坐姿也相当笔挺。
等他吃完一碗米饭后,他用备好的湿巾擦拭了一下嘴巴,笑道:“是不是被我这狼吞虎咽的架势惊到了?”
余闲赶忙将嘴里的饭菜咽下肚,试探道:“金书记以前当过兵吧?”
“眼力不错。”金沙海莞尔道:“以前在部队吃饭就这样,风卷残云的,超过用餐时间没吃完还得挨罚。”
顿了顿,金沙海看了眼余闲吃空的饭碗,道:“吃得挺干净的嘛,现在你这样的年轻人少了。”
“从小家里养成的习惯,我爷爷是严禁浪费饭菜的,毕竟他是经历过大饥荒,很珍惜每一粒米饭。”余闲回道。
金沙海面色略微肃然,道:“是啊,在那段艰难的时期里,很多人就因为少那么一口吃的没撑下来,酿成了多少悲剧。现在日子好了,也得懂得居安思危。”
随即,金沙海又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余闲,“省委大院离开的干部每天都有,知道我为什么特地给你践行吗?”
余闲一度想装糊涂,但迎上金沙海的锐利目光,略微思忖了一下,回道:“我猜您是想来个有始有终吧?”
他很清楚自己当初是被金沙海钦点来挂职的,现在自己走了,金沙海送一送自己,恰是有始有终。
金沙海可能也没想到余闲会这么回答,诧异了一下,随即朗声笑道:“你这孩子,的确很有趣很特别。”
等笑声平息,他又道:“其实就是突然心血来潮,忽然想见一见你,通过这近一年的观察,像你这样出色的年轻干部很少了……不过你别觉得我会提携你,更不要妄想我会当你的靠山。”
这话说得很直白,意思是让余闲回去之后,不要因为跟省委书记混过熟脸,就能任性妄为了。
而余闲也从未奢望能被金沙海收作心腹嫡系。
自打他来了省委大院近一年,就是今天调职后才被召见了一次,这就已经表明了金沙海对自己的态度了。
可能当初他点名让自己来挂职,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觉得这个小干部有点意思,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再观察观察,纯粹就是一种放养模式。
省委书记,封疆大吏,要操心的事多了,哪有闲情去栽培一个副科级小干部,哪怕真要收嫡系,余闲从省委大院排队排到清水县都轮不上。
彼此的身份相差太悬殊了,可能今日一别,往后很难再有交集了。
“既然你来了,那我索性考校你一个问题吧,就当作你在督查室挂职一年的结业考试,答对了有奖。”金沙海又恢复了诙谐的脸色。
“请金书记指教。”
“想必你也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官员了,我就问你,你觉得好官和坏官的差别是什么?”
余闲斟酌了一下,缓缓张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