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回不了头,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沈浩初叹了一声,从床上站起。当初请何寄代为照看秦婠与沈家,不过是因其对沈家最为了解,他并没预料会发生这么多波折,也没想过何寄会泥足深陷,以至演变到今日,何寄对她的心思,已经连掩饰都不再有了。“她不是你的妻子,是我娶的她。”何寄盯着床上的人,“把她还给我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只要她……”沈浩初蹙了眉:“我记得我当初问过你,你的家人,你的妻子,你的所有,你是不是都要割舍。你还记得你回答了什么吗?”何寄沉默,沈浩初便替他开口:“你说你不后悔。”“那时候我和她之间有些误会……”何寄有些窒息。“什么样的误会可以让你们五年时间都没解开?”沈浩初语气一重,音量不由自主放大,语毕他不放心地看了眼床上的人,生怕惊醒她,见人仍好好躺着,他才放下心,又压着声道,“倘若你对她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心,你都会在那五年里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没在乎过她,甚至丢弃得心安理得,把她甩给一个在当时毫无了解的外人,我!你想没想过,如果我是一个恶贯满赢的人,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没替她想过对吗?你既然放弃得如此彻底,又何必在今日说要她?她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宠物。”何寄已是双眸通红,沈浩初的指责,他无可辩驳。“我错,是我错,让我弥补她,这辈子我会好好待她。”“我不会把她交给你,从你说你放弃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是我这辈子的责任。”以及归宿。“你凭什么?你不过也是躲在我的皮囊之下骗走她的心,她眼里看到的你,都是我!”何寄怒极,却不得不压抑着怒火,克制自己的声音。“我可以让她选,把这件事告诉她,如果她愿意选你,那我放她走,我成全你们。你敢吗?”相较何寄的愤怒,沈浩初异常冷静。那冷静里透着胜券在握的自信。何寄的怒气忽然被戳破,散得精光——他不敢。“她对真正的何寄感情很深,我不愿她伤心,所以容许你的存在,但也仅止于此,若你有别的想法,趁早打消。我言尽于此,你看也看了,现在可以走了。”沈浩初坐回床畔,看着面色苍白的秦婠,目光渐柔。何寄攥紧拳,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间。沈浩初长叹一声,倚在了床头。藏在被子里的手倏尔轻轻一蜷,秦婠没有睡着。身体虽乏,但伤口太痛,她睡不着。浑浑噩噩间,这番对话,滴水不漏地落进她耳中。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我开始了。第二个真相秦婠吃过两次药后才勉强睡着,梦里也是疼的,后背的伤口火灼般,转眼这灼烧就席卷全身,她觉得浑身冒火,骨头也跟着发涩。中间睁了几次眼,看到的都是沈浩初,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一遍遍换敷头的湿帕,一口口喂药喂粥,身边的人走马灯似的换,只有沈浩初没有换过。每一眼看到沈浩初,她就觉得安心,什么都不需要想,把自己交托给他。如此折腾了几日,那股灼烧感渐渐退去,神志也有了清明迹象,她睁开眼。屋里天光初明,秋璃正站在墙角一盏一盏地灭烧了整夜的烛,床前有两人背着她站着,正压低声音说话。“妹夫,军医也说了,她热度已退,危险已过,料来应无大碍,你撑了这些日子,也该歇歇,免得我这妹子醒来看到你这副模样,倒又要心疼。”秦望正在劝沈浩初休息。“不碍事,我有分寸的,多谢大哥关心。”沈浩初道。秦婠伸手将床幔挑高一些,看清沈浩初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瘦了许多,身板在窗光里显得单薄。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听到动静的沈浩初忙转过身,一步迈到床边扶她。“醒了?躺着别起来。”他声音喑哑低沉,透着欣喜。秦婠扶着他的手臂坐起来,摇摇头,开口也是一嗓沙哑:“我躺了多久?”“到今日已是第五天。”回答她的人是秦望。秦望已经拖过张凳子坐下,依旧没好气地看着秦婠,眼神却是温柔的。秦婠知道他在生气自己离京之举,有些讨好地朝他笑了笑,心里想着,有个哥哥,真是大不一样了。“还好意思笑?你知道自己的鲁莽让父亲与母亲有多担心吗?”秦望想着自己从东玄山回来后就收到她的信,父母急得团团转,沈家也是一团乱,妹妹下落不明,如今再看她重伤的模样,那气便不打一处来,又是怒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