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闹了,你现在自保最重要。”方郁言皱眉。
“我知道。”他叹气。
舞台上,寒焰正与明采玉交手,这一段不是舞而是武,这是明采玉的要求,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舞台上如蝶影纷飞,上下翻腾,看得下面的人喝采不断。
这一段以镇国落败,最终誓愿效忠烈帝,并接任镇国玄衣结束,当寒焰穿上一身玄衣,散发,赤足,唇勾浅笑,立于台上时,台下鸦然无声,良久才有人叫一声好,全场欢腾起来。
“我说,想不到你穿成那样看起来居然挺有书生气的呢……”方郁言看着台上的人,忽然淡淡笑道。
“那是小焰,不是我。”莫羽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国宾席,嘴里回答着。
“一样的脸嘛……不过气质就是完全不同,焰的脸一看就是满脸的妖媚,呵呵!”
“好啦!这些话晚上你自己跟他说去。”莫羽有些不耐烦。
第二幕开始,祭天前夜,镇国与烈帝彻夜长谈,而后执手登高,请得两位飞仙指点迷津,全场华丽而又庄严,看得方郁言笑:“这是请仙啊……怎么看都象是成亲似的。”
莫羽忽然脸一红,道:“哦,那这么说,你跟焰今天早晨算是正式成亲了咯?”
方郁言一愣:“你怎么……”随即笑道,“哦!原来你们比我们还要早啊!彼此彼此——”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打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哼”字。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对大地的爱抚结束,开始猛力地将热量洒了下来。
而第三幕也就在这时开场了。
舞台上,寒焰一脸凝重地结印,忽然全场漾起徐徐微风,接着天空竟渐渐暗了下来,随之金戈锣鼓齐鸣,扮演天兵的舞者上场……
莫羽呆呆的看着台上酷肖自己的脸,突然恍惚,胸口闷痛难当,眼前一花,隐约间仿佛见到一阙战场,高高的城楼,那人看着城下重兵,淡然一笑,然后回头无限眷恋的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宫阙,结印低吟:奉吾命,敬请天兵……
37绝变·犯戒·天劫
当莫羽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好,自己竟然被寒焰的魅瞳给迷了!目光连忙去看国宾座上的人,等见到那少年皇帝还好端端的坐在锦榻上,一颗心才落了地。
台上扮演金甲天兵舞者正与扮演三国联军的舞者群舞,场面浩大,整个舞进入高潮,台下人群呐喊着为天兵助威,群情激奋……
变故发生之突然,令人猝然不防,莫羽全心关注着台下的观众,却不想台上一道寒光闪出舞台,当着所有人的面飞向国宾席!
莫羽几乎是立刻向国宾席扑去,但终于慢一步,地冥国十四岁的少年皇帝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便被死死的钉在锦榻上,就此殁命。
鼓乐停了,人声静了,全场数万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一时间,整个重华殿只听得秋蝉不耐烦的扯着嗓子哀叹即将逝去的炎夏……
刺客是个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少年,手中剑自小皇帝的胸膛抽出来,突然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双膝一跪,叩了个头,扬手一剑断喉,竟自刎而死,至死一句话也没留下。
然而,所有人顺着他跪拜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人——莫羽莫大元帅。
他站在那里,忽然收住了往前奔跑的脚步,挑了一抹不明所以的笑,眼微闭——罢了!
“莫羽!你竟敢令人刺杀天华国宾,地冥幼帝!罪该万死!”督府大人跳起来喝斥,老人家吓得脸都青了,小皇帝死在自己刚刚接手的地盘上,他不赶紧抓个现行犯怎么跟自家皇帝交待?!
“莫大人,我只当你那日只是气话……怎么会……”林静夙长叹,扬手,“还不快将密谋刺杀国宾的人犯拿下!”
莫羽笑:“皇上,这可是你逼臣的……”瞬间出手,剑出鞘……突然一个人影一晃到眼前,那人剑眉微蹙,似有说不出的怨怼,然而双掌击出,强大的内力冲撞而来,他不防,被击飞数丈,吐血不止……身上再无一丝力量,抬头,身边已架了无数刀剑,而那人站在当场,手中高举一卷赤色诏书:“启禀陛下,叛臣莫羽已受缚,请陛下治罪。”
林静夙微微一笑:“明爱卿,助联降敌有功,莫羽的职,你先顶着吧。”
即使我伤害你也不要紧么?
没有爱的人不会被伤害。
莫羽笑笑,看着赤色锦袍的男子,轻轻唤:“采玉,你好——”眼一黑,昏迷过去。
“明采玉!想不到你竟然……”寒焰怒喝一声,身边所有的舞者竟都刀剑相向,看莫羽已将被拖走,眼一红,沉声喝道:“闭日!”
明采玉淡淡看了一眼寒焰,嘴角挑了一丝笑意,而天色便在这瞬间由几近正午的明媚变为有如午夜般漆黑。人群开始惊叫,慌乱。
林静夙有些惊慌的看了明采玉一眼,而后者只淡淡道:“放心,他的魑魅魍魉伤不了你。”
“为……为何?”他惊问。
惨叫声不绝于耳,看不见的妖魔开始了久违千年的狂欢——血流成河!
明采玉的声音湮沉在此起彼伏的尖叫痛叫哭叫声中:“因为你身上有烈帝的血脉……”
林静夙瞪大了眼,似乎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当他很快意识到这些妖魔不会伤害自己,于是立即做了一件事,他拨佩剑,架在莫羽颈间,朝台上双眼变得妖异血红的少年大喝:“妖怪!你再不收了妖术,我便杀了你爹!”
寒焰血红的眸看了他一眼,转而瞪着明采玉,张口,语声颤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