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飞说,“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是靠他自己和你说已经不可能了。”
“那天晚上,我告诉他你出车祸了,他抛下小瘪三,疯了似的开车往市区赶,我当时看着他那模样“真怕他一脚油门刹不住,连人带车都没了。”
“到了医院,他就坐在床边,静静陪着你。”江成飞伸出手指在纪却秦胸膛上点了下,“还凑过来,听你有没有心跳。”
纪却秦静静听着,眼眸里的冷淡似乎有些动摇,又像是种错觉。
江成飞没看清楚。
他总是吊儿郎当,难得正经且推心置腹地说一些话。
江成飞看着纪却秦,在他肩上按了按,“却秦,你比我更明白,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柏侹过去糟蹋你的感情,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无可救药的傻逼。”
“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看到了变化。”
“他在努力的追赶你。”
“只不过太低,基础太弱,过程加载的太过缓慢而已。”
“却秦,你应该能感受到,他其实很爱你。”
纪却秦倏地错开视线,不和他对视。
他们是多年好友,长大后却很少如此推心置腹地说过话。
江成飞这番话,怎么想怎么怪异。
“他爱不爱我很重要吗?”纪却秦反问,紧绷的下颌微微扬起,眼眸微阖,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落在两人肩膀、发间。
纪却秦抬手将它们拂开,在触及温热皮肤的瞬间,雪纷纷融化了。
水珠沾在小拇指上,凉的心惊肉跳。
江成飞看着他。
纪却秦说,“这段婚姻开始的就不光彩,我不奢求能和他走到最后。”
“但如果我爱他的时候,他能给我一点点宽容,我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他从来不要我,”他眼睛里的艰涩与难挨几乎要溢出来,“现在来说爱我,不觉得滑稽可笑吗?”
“就算他没有陪宋微汀看烟花又怎么样?在医院陪我又能怎么样?”
“成飞,你告诉我。如果那天我没有出事,他会不会陪他看下去?”
江成飞没办法回答,因为他知道答案两人心知肚明。
雪越下越大,风也刮了起来。
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开始变得冰凉,纪却秦索性将它摘了下来,放在手里细细把玩。
冰凉如玉的手指抚摸过镜面,又勾过镜腿,最后将它折起来,挂在衬衣领口。
“却秦,抱歉。”江成飞郑重其事。
“不怪你,”纪却秦摇头,“我只是不明白,柏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喜欢他的时候,他避之不及。现在我要躲开,他反而黏了上来。”
“我给了他想要的,他却从来不在乎我要什么。”
纪却秦不是没动过感情,可哪一个都没有对柏侹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