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顺眼看去,并不掩饰的点头感慨,“总之都是皇上仁慈,并不拘着皇弟们。也是咱们宫里的福气,这都多少年了,几时有这样太平的后宫?你们这些小家伙,可是享福了。”
小宫女嘻嘻笑着,拉着她走远。
一个太监从柱子后头闪了出来,快快回宫,把这些事回报给徐太妃了。
徐太妃听得又喜又忧。
女婿出息,她自然是高兴的。
“只这孩子,竟是要走都不告诉我!她女婿这是赴任去哪里,到底好不好?要是不好,本宫还能找皇上说说。”
那太监头皮一麻,忙忙拦着,“既是皇上安排的,能坑驸马么?再说,这到底是驸马的差使,您要一说,旁人定得说是驸马挑三拣四。且驸马要是因此误会公主,小夫妻失和,更加不美。您倒不如瞧瞧公主路上合用的东西,给她打点一二才是。”
徐太妃想想也是,便要回屋忙活。
可太监却是笑道,“求娘娘再赏些小钱,回头奴婢买两盒点心果子,好送那小宫女和姑姑。摆明人家是故意说给奴才听的,总不好装作不知。”
这,这也确实该赏。
徐太妃只好连这太监一起赏了,否则多不象样?
哎,
她的日子虽比白贞淑强些,却也不富裕呢。
要说宫中最有钱的,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了。
要是能象她,不不,哪怕能有她一小半那么有钱,该多好啊!
番外八三春晖
才过中秋,正值丹桂飘香,秋菊绽放。
蜜金色的阳光,照着池塘一角,几朵倔强晚开的雪白小荷,分外醒目,和几分格格不入的冷清廖落。
酒酣耳热之际,一位新科举人,略带骄矜的拈起只肥美的蟹螯,指着一朵小荷调笑。
“四时八节,凡物当遵循时令,应运而生。否则总归是落个不伦不类,不上台面!”
一群带着酒意的同窗纷纷捧场叫好,但也有细心人瞧出不妥。
“夏兄何出此言,你新科高中,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还有何事心烦?”
有那熟知根底的,呷着鸭头,嚼起舌根,“举业顺畅,情场不利呗。”
那人诧异,“夏兄不是早就订了一门好亲事么?听说那女方父亲还是当年圣上身边的旧臣,与皇后娘娘都熟识的。”
“就是这样才麻烦。便是不合心意,想退都退不掉。更何况夏兄高中,想那韩家,更不肯罢手了。”
瞧那夏公子并没有出言阻止,这人便会意的继续说起女方坏话。
“说来夏兄原本有个表妹,温柔美貌,青梅竹马,只家境败落了些。原想做不了正妻,便看在亲戚情份,做个妾室,也当照应一二。谁知那韩家,就是不肯容人。
听说那位韩小姐相貌平平,也就罢了。偏还傲气得很,说不愿太早生育,要做些事情再嫁人,这一拖就拖到如今。如今啊,这天下的女子,都疯魔了,个个都以为自己是皇后娘娘呢,学得心都野了!”
他说完这话,示意旁边陪酒歌姬伺候,谁知那歌姬却是俏脸一冷,把酒壶放下了。
“郎君这话,妾不爱听。妾虽下贱,也知皇后娘娘是个最明理能干的人。她鼓励女子自立自强,有何错处?倒是皇后娘娘说过,只有最无能的男子,才怕女子强过自己呢。”
她站起身来,摆明是不想伺候了。横一眼那位夏公子,讥讽道。
“妾虽不识字,可长春真人的小册子,也是记熟了的。无论男女,皆不宜太早婚育。公子们若是只想娶个能生育的,这天下多了去了,何必非巴着好人家的小姐?
说白了,不过是既贪图岳家的助力,又想要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美。还装这副情种样儿,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