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除了搞好本职工作,专挑诸位大人的毛病,他就盯着这些人贩子了。
数年下来,也让他积累了厚厚的一本册子。
上头触目惊心,记录了数个被拐家庭,支离破碎的惨痛故事。
每一个讲起来,都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那年打拐之后,京城的新变化。
因为当年的案件太轰动,也激起了百姓们极大的愤慨。
是以这几年负责京城安全的衙门军队,都加强了这方面的巡查。
官员们可能没感觉,但普通百姓若是想要带年轻女子和孩子出城,是一定会被盘查的。
但百姓们不觉得麻烦,反而纷纷主动遵守这个新规。遇到有人不配合,百姓们都先要怀疑起来,是不是又来了拐子。
是以这几年,京城妇人孩子的失踪率,一直保持着极低的水平。
而过去一年,更是做到了难得的零失踪。
贾御史毕竟年纪更大,不象曾璞那般愤青,咄咄逼人,但他也想问问朝上的大臣们。
“之前有大人说林氏无德无才,不足以为后。但当年若不是有她出头,打掉了那伙人贩子。如今又有多少家庭,将承受失去亲人被拐的痛苦?”
可这,这更多得算是当年汉王,如今陛下的功劳吧?
燕武帝坐在龙椅上,冷漠的道,“当年最早发现人贩子,出手制止的是林氏,朕不过是搭了把手而已。这个首功,朕不敢居,也没脸去抢。”
贾御史又道出一件,连闵柏都不知道的事。
“这些年来,虽远离京城,但林氏一直有在默默资助那些被拐家庭。此事兵部的薛主事,可以作证。”
薛主事,就是薛大表哥啦。如今他也混上七品,勉强可以上朝啦。
“各位大人都知,下官家门败落,早年得林氏资助,有些族人,包括下官自己,都曾贩些南北商货谋生。只林氏每年都让我们把她的那份红利,拿去行善积德,也不肯留名。这些年来,资助也不止是被拐人家,还有修桥铺路,扶贫济困,都做了不少。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尽可去我家查那账簿。长辈做事仔细,单独给她列了一个。每年做了什么,都会记上一笔,可是造不了假的。”
燕武帝听得越发趾高气昂。
一个臣子咬了咬牙,站了出来,“臣不敢说林氏其他不好,但她交友不慎,却是真的。”
他也是有证据的。
象顺心小哥的头领苏栋,就是恶丐出身,打架斗殴,没少干坏事。后面手下还出了盗挖坟墓那等恶劣之事,他脸上刺字就是明证!
这事说得薛大表哥都忍不住回怼起来,“这不更能说明林氏行善积德吗?恶丐跟着她,都能走上正道了。你也说了,是苏栋手下盗挖坟墓。人家该怎么责罚就领了什么责罚。又没徇私舞弊,又没逃避责罚,这不是挺知法守法的吗?要按你这么说,你要是认识一个人,或你家家丁奴仆做错了事,也全是你不好?你没眼光,那叫什么道理!”
那臣子被怼得脸色发青,只得又举出一证。
“据查,那林氏在芜城,与一位经营成衣铺子,名故园的梅姨交往甚深。而这位梅姨,曾在吴中许氏家族做过婢女,却是不知羞耻,勾引府中少爷,还诞下一子……”
“你闭嘴!”
忽地,新科探花欧阳棣,通红着脸,又惊又怒的站了出来。
“你说那位梅姨,曾在许家做过婢女?她,她开了个成衣铺子,叫故园?”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