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诠的师兄,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点了点头,回道:“已经看过了,不打紧,虽然凶了些,但是我恰好见过这蛊,并不算得无解,有法子治。”张医诠大喜:“果真还是要师兄出马,这件事已经苦恼我数月有余,真是惭愧,若是当年学习这些,我能有师兄十分之一上心,今日也断不会如此。”王猛翻上马拉住缰绳,他还没反应过来,愕然道:“这就是……是殿下接的人,是你的师兄?”张医诠笑道:“正是,我们师出同门,我这师兄在医术上的天赋可绝非常人能及……”“并无,”那男子打断了张医诠的话,语气温和:“我无名讳,你们唤我张师兄便是,这些日子就要劳烦各位照顾了,我方才远远看到前面山上有些野生的药材,我先去瞧瞧。”他说完,朝众人行过一礼就骑着马加速往前去了,张医诠脸色难看了些,叹了口气,再笑不出来了。王猛见状,不解询问道:“张医诠,你这是怎么了?”张医诠懊恼起来:“怪我,这件事不该提的,真是……”说完,他摇着头不肯再说话了,王猛不明所以,春花和许幼薇互相看了看,也是一头雾水。稍晚一点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处背风的空地扎营休息。顾知泽被张师兄接手,细细看诊过后,换掉了张医诠之前开的药,改了新药方,张医诠没什么事做,正好看着天色适宜,就又去看了看许幼薇,照例请过脉后,他悠闲地往外走,却撞上了正往这处来的张师兄。把脉七十章了,她的身世到底是……侯府。许谈瑶当然不想和破劫见面,尤其还是在许府,这地方故人相见,大概只能勾起那些叫人作呕的回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许谈瑶想起从前,就觉得有几分恶心,她压着气道:“不见。”绿竹想说什么,她十分不耐烦,于是挥手打断了:“就说我尚在病中,况且现在并不是见面的好机会,让他等着吧。”原本这样应该也就是说尽了,但绿竹却十分为难的样子,她小步走过来,附在许谈瑶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许谈瑶脸色骤变,气得胸口疼起来,差点顺不下去,绿竹慌了神,忙过来扶她,又急急地端了杯茶送到许谈瑶面前。许谈瑶喝完茶,微微定了定心神,而后才下定了决心,道:“今日人都在许老夫人那里,那我就在此处等,你去清了院子,将他悄悄带进来,记住,万不可被人看见。”她现在处境复杂,院子已经足够冷清,今日又赶上这样的大事,许夫人带人去了许老夫人那里,所以剩下的那些十分好支开,绿竹被她吓到,慌忙点头,快步退出去,还轻轻关上了门。周遭安静下来,许谈瑶却心神不宁,原本她不打算见破劫,但如果破劫说的她的养父母,那对无知贪婪的吸血虫在京城的事是真的,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得不见上一面问个清楚了。绿竹来回一趟很快,不出一炷香时间,她带着一个穿着黑衣,脸上裹着厚厚的布的男子谨慎地敲响了许谈瑶的房门。来人正是破劫,他沉默着任由绿竹推他进了房间,待到见了许谈瑶,才恍若解禁一般,发了疯似的扑过去拽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破劫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眶都是红红的,一看就知道许多天没有睡过觉了,他眼神里充斥着说不出的疯狂和恨意,声音嘶哑:“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见我!”绿竹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后才想到要过去将人拉开,许谈瑶则是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死死摁住,她挣扎起来,痛呼着喊破劫的名字。“破劫,破劫……”听到自己的名字,破劫这才颤抖着松开手,看着许谈瑶痛苦的喘气,忽然又冷静了些,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倒退着跪下去,膝行爬到许谈瑶身边,急切哀求道:“瑶瑶,瑶瑶,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就是……我没办法了,我想见你,但是我见不到,你怎么样?”许谈瑶往后退了退,伸手推开破劫,强压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不要靠近我,滚。”这样子的破劫,又让她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一天她的屈辱,不见是对的,破劫果然是颗定时炸弹,他的人生里没有其他东西,全都是许谈瑶,他怀着幻想和希望,打着喜欢的幌子来靠近她,威胁她。许谈瑶感到恶心又厌恶。但是她也想不到,这其实完全是许谈瑶自己造成的,书里完全不是这样,原本,重生后的许谈瑶应该是冷静沉着的,那时候的许幼薇已经死去,她没有什么可以怨恨急切的,也就不会存在利用破劫杀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