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懒得说了,而是听到话中关键字,及时地看向了顾知泽的额头,果真在额角有一处不大不小的伤,许幼薇看着就觉得疼,心中刚憋起来的那点气莫名泄掉了。气也气不起来,她只得站在门口眼看着顾知泽走到了她……隔壁的房间。春花探出头来。“小公子,一会儿烟花就该点起来了,不过我打听过了,客栈放烟花也就是图个热闹,可能并不好看。”许幼薇还在看顾知泽去向,闻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她本来也没抱多大期望,再好看能有现代那些能开出花写成字的好看吗,本来就是图个新鲜,听个响就够了。春花应声,回去继续整理衣物了,许幼薇看了眼顾知泽紧闭的房门,始终是没好意思过去敲门。天黑的很快,下午收拾东西就已经够忙绿了,待到晚一点的时候,店家说的烟花也点起来了,客栈热热闹闹,大部分住宿的人都聚在了楼下,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看烟花,王猛和李二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张医诠和春花(在外的假名是春华)闲来无事,都下楼去凑热闹了。许幼薇没好意思敲门,但是奈何想离远些也没什么办法,她那房间和顾知泽的挨着,只有一墙之隔,因为要看烟花,两人都在窗户边坐着,稍稍一探头就能看到彼此,听声音,这整个二楼,估计也就剩下了他们两个。许幼薇趴在窗子边上,另一边沉浸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的顾知泽正在饮酒,两个人各做各的,她托着头疑惑出声:“这烟花还挺好看啊。”春花还挺会夸大的,这不是挺美丽的吗。烟花一簇一簇,在天空炸开一大团,再噼里啪啦的四散落下,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华丽好看,但是已经十分绚烂夺目。此情此景,让人忍不住要想起些别的。许幼薇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现代的事了,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天天吐槽着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不同,甚至是每次遇到问题,也都尽可能开自己玩笑,强调这是个虚假的世界,自己不必上心之类的。说到底,就是完全没把这个世界放在心里,她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荷叶,轻飘飘的,沉不到底,甚至抱着反正无所谓,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代的想法。但慢慢的就变了,虽然还是倒霉,但总归是有了点不一样的,如果被抓走了,顾知泽会找她,如果被欺负了,顾知泽也会帮她找场子,就因为一个人,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就连她自己,也变得开始敢说,敢做,有选择余地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但说不上讨厌。“嗯。”顾知泽回答的很快,两个人隔着一堵墙,却仿佛没有间隔地坐在一处,月色太好,幽微的风里是吵闹的夜景,许幼薇心情很好,她什么都不想再问了。顾知泽看着许幼薇缩回去,一阵窸窸窣窣,再探出头时,她拿起了个酒杯,笑的比在许府时开怀得多,眼睛里映出明亮的星星。烟花轰地升上天空炸开,隐隐约约听得到楼下有人在说什么再放一些的话,许幼薇敬向他,认认真真:“殿下,祝你我长命百岁。”顾知泽刚要回敬,忽然想起许久之前,两人初识的那段时间,许幼薇醉酒以后的事,面色一僵,但他来不及阻止,许幼薇已经自顾自地喝完了,喝完脸都皱成了一团,评价道:“难喝。”—许幼薇在窗子边睡着了,她本就是个一杯倒的体质,只分睡着了安安静静和没睡就作天作地,作天作地具体表现就要参考宫宴那一次了。可能是喝得不多,这次还算好,喝完没一小会儿,许幼薇就迷迷糊糊梦周公去了。待她再醒来时,喧嚣声小了许多,天上的烟花已经停了,她的窗子被人关上,身上还披着一件玄色大氅,厚厚实实,睡得她有些燥热得慌,许幼薇睡相不是很好,大氅被卷的都有些皱了。许幼薇头有点疼,她拍了拍头,拿起大氅来嗅了嗅,那上面沾着些酒味,还有一种夹杂着苦味的干净冷香,不消说,也知道这衣服是谁的了。她睡的热极了,就推开了窗,探头看旁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看来顾知泽早已喝完酒了。许幼薇砸吧了一下,十分严肃的想到:如果这大氅是顾知泽的,那他是怎么过来的,该不会是翻窗过来的吧?最后要翻回去不说,还给她关上了窗,想到那个画面,许幼薇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声。春花正好带了些吃食送上来,看到许幼薇坐在窗边对着风美滋滋地傻乐,脸上还有两道一看就是睡久了压出来的红杠,无奈道:“小公子,您这身子骨,还敢这么吹风啊,真是不怕再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