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可不能像姜禾一样,小时候就知道玩珠算,就算好不容易进书房,也都是画些涂鸦之作。姜尚衣无奈的附和,“是是是,夫郎说得都对。”无论是从文还是经商,她都会支持,就看这孩子日后的天赋在何处了。二老就这样轻易被孙女俘虏了,姜父简直想日日把眠儿带在身边,也好跟那些好友炫耀炫耀,一想到这个代价是同意薛凌玉进门,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牙点了头。既然薛凌玉能生,那进门后起码再要给他生个孙子才行。等到姜父抱累了,要去午睡时,姜尚衣才得空好好抱抱孙女。姜尚衣平日里都跟账本打交道,也算半个粗人,突然面对这样一个软软香香的婴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竟随手拿了本府里的账册,教起眠儿如何核对。作为商贾人家的后代,哪怕日后读了书,也要会看账册。姜尚衣刚打开账册,还没看两行,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府里的银钱地契怎么都被拿走了,就连锁在库房里的那些珍宝,都去了大半!这可是掏空了大半个姜家!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除了她的好女儿姜禾,谁会出手那么阔绰?定是拿去下聘了!姜尚衣心中一痛,抱着孙女流干泪,没想到这娃娃竟那么贵,她的老本都没了。眠儿抓着账册的一角,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鸢歌跟在姜禾身后,指挥着姜家的下人们把一箱又一箱的聘礼都搬到了薛家,不用想就知道家主的脸色会是什么样子的,小姐这招也算是高,先用小小姐收买二老的心,然后把大半个姜家都交到了薛公子手里,这下子就算是不同意娶,也得娶回来了。记薛手里拿着一个观音玉瓶,他原本嘴上说着不想来,但最后还是找借口跟着来了。“姜家姜禾,斗胆向薛丞相求娶薛大公子,愿以姜家家业为聘,托付中馈,白头偕老。这是晚辈亲手所写的聘书,还有礼单,一并交由薛丞相过目。”不同于以往那次,姜禾这次的牌面更加壮观,光是带来的聘礼,就已经用了十几辆马车来装,还有几十个下人抬着,更别说还有那些田宅地契了,姜家可谓是出手阔绰,惊羡都城中人。薛灵衣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她没想到姜禾居然如此有诚意,在发生那么多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薛凌玉,看来是真的喜欢他。当初是她看走了眼,迂腐的看不起商人。她接过姜禾手里的聘书和礼单,掂量起来都觉得有些重,看来她得掏空整个薛家,才能配得上这份聘礼了。“作为母亲,我自然同意这门婚事,望你们二人成婚后,能够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薛灵衣当着所以人的面点了头。薛凌玉早得了姜禾要来提亲的动静,可父亲说他这时候不能出面,免得被人家瞧见笑话,所以他就偷偷躲到屏风后面,偷听母亲和姜禾的谈话。在听到母亲答应后,他忍不住捂着胸口,心一直在砰砰直跳,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姜禾行了一礼,当场就改了口,“多谢岳母大人。”薛灵衣的眼睛里满是欣赏之色,搭上姜禾的手,“儿婿不必如此多礼,我只有玉儿这一个孩子,能看到你跟他终于修成正果,我也算是彻底放了心。”姜禾抬起眼,忽然瞥向屏风处,唇角微微勾起。“小婿日后一定会好好待他的。”薛灵衣欣慰的点点头。薛府的人都在议论,说是将后院都腾了出来,还是都装不下姜家的聘礼,不少人都羡慕薛凌玉的好福气,能得到如此重视自己的妻主。薛凌玉走到院子里,忽然有一个身影从房顶上落了下来。少年一脸别扭,将花瓶塞到他怀里,“给你。”薛凌玉认出了他,“记薛?”记薛看起来还是生着他的气,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他当初为了离开姜府,甚至伤害欺骗了记薛。他已经做好了被记薛无视的准备,没想到记薛跟着姜禾一起来下聘了。这观音白瓶一看就是珍品,想必是姜家库房里的东西,薛凌玉看着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看他的少年,笑问道:“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少年没有吭声,嘴瘪得老高。薛凌玉主动去拉他的手,“就当是送给我的了,谢谢你,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吧。”听到温柔熟悉的语调,记薛不禁有些憋不住了,他垂着眼,可怜巴巴的看向薛凌玉,委屈极了。“我要吃如意酒楼的糕点,我还要和小小姐玩!”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