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凑到姜晚意身边,瞧见平安竟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想要逗弄,却被平安的小手抓得牢牢的,不禁对姜晚意道:“喜乐和平安都十分可爱,等她们长大,哥哥的福气还在后头。”“还不知道以后呢,不过你的年岁也不小了,等成亲后可要抓紧。”姜晚意看了她一眼,催促道。与丰王嫡子的婚事是他跟陛下求来的,最是合适不过,而且丰王嫡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到时候由他亲自来主持婚礼,定然办得风风光光,不落于人下。高低也要争回个面子。姜禾无奈道:“知道了,哥哥。”两个孩子冰雪可爱,倒真的叫姜禾有些羡慕,不过她如今也只能看看罢了,眼下不知那丰王嫡子是何品性,更别说要等有孩子,得等到猴年马月了。姜禾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兴许能有个现成的?她不禁自顾自的笑了笑,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收了起来。都城中的世家虽都瞧不起商贾,可却有不少都觊觎大商的万贯家财,就好比赫家,到这一代就只有一个嫡子,便有人打起了吃绝户的心思,不乏有世家的庶女以正夫之位求娶赫睢。这打的什么主意,如同司马昭之心。赫家父母极为开明,允许赫睢挑选喜欢的人,自己做主婚事,所以这些人求娶不成,便想着败坏他的名声,硬是拖着让他嫁不出去,加之赫睢有些体弱,传来传去竟成了无法孕育子嗣。如此一来,令赫睢年近二十都没有嫁出去,可他依旧怡然自得,不甚在意,大有一辈子不嫁人的架势。这些都是问槐在城门口的茶铺听到的闲话,不过好在赫家的家主乐善好施,在都城中颇结善缘,赫家给人的印象都很温和,普通百姓倒是不会对赫睢指指点点。可问槐听到这些,却觉得有些难过。她回到家中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父亲说在听学斋的所见所闻,而是沉默着把所有的活都干了一遍。庄母早亡,只剩下庄父一个人拉扯着一女一儿长大,如今儿子在大户人家做事,听说是颇受主家看重,每个月能寄不少银子回来,家中的生活也渐渐改善了不少,加上问槐也接一些抄书的活,也能贴补些家用,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问槐念着茶铺听到的事情,却总是想不通世人对商人的偏见如此之大,干脆跑去学堂问先生。问槐的先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她年少时便中了举,最后不满官场风气,便到了这小村庄里教书,成了这里唯一的先生。见问槐来了,先生不免奇怪道:“不是让你休息一日吗,怎的现在就来了?”先生知道问槐家境不好,去一趟城便只能靠腿走个来回,这样下来定然累坏了,于是便让问槐养好精神后再来学堂。问槐来时跑得急,如今忍不住弯着腰,一张脸都红了,气喘吁吁的问道:“先生,学生有一疑惑,为何如今士子都看不起商人,难道是商人生来就低人一等,便要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吗?”先生听她这般问,便放下了书。“我虽不知你为何会有这般的疑惑,不过古往今来,便都是这样的观念,我们暂时改变不了其他人的想法,但你若是问我,我认为并不是经商就要比寻常人低一等,就算是享千金食禄的王侯,也都要从商人手中买东西。我朝也出过不少义商,在瘟疫时自愿捐赠家财,协助朝廷帮百姓渡过难关。”“其实无论何人,所谓是低人一等,还是高人一头,且看你如何理解,只要你心中没有偏见,这些便影响不到你。”先生很重视问槐的这个问题,她在这小村庄里待了那么多年,问槐是她教过最有天赋的一个学生,明年乡试中举的可能性非常大,她的年纪还那么小,将来未尝不能高中三甲。问槐将这一席话听到了心中,她轻声道:“先生,我并不认为商人有什么不好的,相反,我很羡慕她们能够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就像赫公子一样,他每一分钱都来得堂堂正正。问槐攥着拳头,双目透着光亮,炯炯有神道:“先生,我心中没有偏见,我也想让别人也没有这种偏见。”先生摸了摸她的头,勉励道:“等你日后做了官,便可以试着改变其他人。”“谢谢先生!”问槐点点头,觉得自己未来的目标愈发清晰。她要高中,要中状元,要做个好官,还要问槐将最后面的这个,默默藏在了心里。庄父发现问槐从城里回来后愈发勤勉了,甚至吃饭时书都不离手,无论怎么劝都不听。赫睢此刻并不知问槐所想,他答应与姜禾合作后,便开始制定计划,在赫家这边,首先要明确陆坊售卖商品的来源范围,若是有人胆敢售卖水坊或是其他东西,便立即关了铺子赶出去,从此再不能来陆坊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