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话,也是试探。薛凌玉睁开眼睛,抿着唇道:“我没有妻主。”“原来是成了小弃夫。”姜禾的语气着实有些恶劣,就如当年纨绔时的行径一模一样,最后还是松开了他。薛凌玉感觉胳膊酸痛极了,就连手腕上都出现了一道红印子,可见姜禾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他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揉着手腕,看着姜禾道:“你不要太过分。”姜禾见他手腕的确红了一片,眼神一暗道:“是你先跟踪我的,若是传出去,旁人议论的可不是我。”小侍赶紧上来扶着薛凌玉,害怕道:“公子,我们快走吧。”薛凌玉点了点头。姜禾到底是放他离开了,也没有故意羞辱他,事后更没有传出他跟踪的逸事。可是薛凌玉的心再也静不下去了。姜禾回去后写了份拜帖送到赫家,之后便开始翻看商号的账册,偶有闲暇时,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大红袍,突起兴致问鸢歌:“鸢歌,薛家的大公子可是成婚了?”鸢歌的动作一顿,声音也不是很自然,“并未。”没有成婚却有了身孕?看来她所料的没有错,定然是私下里与人私相授受,被骗了身子后怀孕,对方却突然消失,薛家将这个丑闻压了下来,所以外人才不得而知。姜禾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笑。鸢歌不由得问:“小姐为何突然对薛家大公子那么好奇?”姜禾将大红袍一饮而尽,一阵苦味在舌尖慢慢蔓延开来,她漫不经心道:“也没有好奇,就是随口问问。”赫睢在收到拜帖后,次日便留在家中等待姜禾上门。他将姜禾请到正堂,歉意的笑笑,“昨日陆坊出了些事,我便从南坊急匆匆赶去处理,让姜小姐扑了空,真是过意不去。”赫睢命下人端了上好的大红袍用来招待姜禾。姜禾喝了一口,便沿着边缘转动着茶水,“这倒是没什么,我今日所来何事,想必赫公子已经清楚一二了。”“实不相瞒,陆坊的亏损远早于姜家,只不过一直没有对外宣扬,我原本以为压得密不透风,没想到还是被姜小姐知道了。”赫睢的气质文弱,说起话来也十分慢条斯理。姜禾放下茶,问道:“那赫公子温水煮青蛙,煮得如何了?”赫睢敛眉温和,“略有成效。”“都城里的商圈一直都是姜赫两家二分天下,相安无事已久,如今有人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我知赫公子脾气好,可是我的脾气却不好,想要从我手上夺东西,除非等我咽气的那天。想必赫家也不希望被一些小人分走祖宗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在商言商,不知赫公子可有跟我合作的意愿?”姜禾的眉眼张扬,丝毫不掩饰自己睚眦必报的一面,她有资本,也有自信能稳固姜家的地位。赫睢在主位上坐得端正,闻言也十分动容,“睢一直都希望能和姜小姐合作,如今有机会,自然愿意。”赫睢一直都很欣赏姜禾,她有着极高的经商天赋,不仅眼光毒辣,手段高超,收服人心的能力也是一绝。他已听说了姜禾收拾赵掌柜的事情,这样的胆色实属罕见,也令人钦佩。与赫家合作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赫睢虽然看起来十分温柔,可在商事上的手段却也不是一味的退步忍让,在敲定陆坊闹事掌柜的名单后,他立刻便派人将这几个人抓了起来。其中不乏有跟赫家沾亲带故的人,见他突然变脸,纷纷骂他是个白眼狼,还说男子不配为商,实属是小家子气,赫家迟早会败在他的手上。赫睢对这些都一笑了之,并没有放在心上。特别是身为赫家的宗亲,还与外人行谋求赫家产业之事,更令人不可饶恕,哪怕是对着商号里的一众掌柜们,赫睢的态度也丝毫不变,赫家不会留这些害群之马。从商号里出来,赫睢忍不住露出疲惫之色,小侍扶着他上马车,叹道:“公子处理事情的手段愈发成熟了,家主和主君知道了也会欣慰的。”“我只盼能以男子之身撑起商号,不必寻什么上门儿婿,白白糟蹋人家。”小侍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能娶公子怎么能算是糟蹋呢?公子的脾性那么好,一定会是个再温柔贤惠不过的夫郎。”赫睢揉揉眉心,笑笑没有接话。“公子,我终于又遇到您了。”问槐原本要出城,却瞧见一辆马车极其眼熟,走近一看,发现竟是那日帮过自己的公子,顿时欣喜起来。赫睢原本要上马车,听到问槐叫自己,就停了动作,缓缓笑道:“原来是姑娘,可是听学斋又有大家来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