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雅万以为姜禾终于要打消去商号的念头时,没想到姜禾却一脸淡然道:“就算是娶夫,这银子也不能不挣。”苏雅万刚想说除非她死,要不然姜禾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就听姜禾退而求其次道:“叫鸢歌帮我把商号这段时日的账本拿来,我就在床上看,不出去。”苏雅万气不打一处来,扶额道:“少挣一两是会要了你的命吗?”不过她还是去把鸢歌找来了,要不然真怕姜禾会偷偷跑出去。鸢歌向姜禾禀报了商号近来的状况,她忧心忡忡道:“小姐,赵掌柜在您昏迷的时候并没有消停,虽然小姐把她赶出了商号,可她竟勾结从前那些不服您的老掌柜们,四处散播您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还说商号就要垮了,家主虽暂时出面镇住了局面,可商号里仍旧人心惶惶,家主也力不从心。”当初姜禾接手商号的时候,就费了好一番功夫将那些掌柜们收服,可还是有一些人倚老卖老,觉得姜禾年轻,便觉得可以随意拿捏她,原本四大坊所售卖之物极为明确,可那些人为了贪图蝇头小利,竟偷偷进了南坊的东西到北坊售卖。姜禾在时,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趁着姜禾不在便愈发的过分了。“从前对她们还是太宽容了,四大坊的规矩若是破了,整个都城的商圈都将重新洗牌,这些人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姜禾翻看着账本,愈发觉得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北坊如今挂羊头买狗头的人,竟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多了整整一倍。就算是卖了南坊的东西,北坊依旧亏损着,姜禾上次卖宅子用来弥补北坊的亏损,可也没有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姜禾又询问了赫家的近况。鸢歌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赫家的情况,赫家的南坊向来是最挣钱的,相当于姜家的水坊,胜在都是些最新鲜的玩意,而且两家的名号都摆在那里,百姓们也都愿意去那里买东西。鸢歌赶紧道:“奴婢这就去查。”若是赫家的陆坊也跟姜家的北坊出现了同样的问题,那定然是有人在从中作祟,想要在姜赫两家之外,在都城商圈中占有一席之地。先设计让两家最薄弱的一处崩溃,毕竟生意亏损到一定的地步,没有商人会再继续冒着风险做下去。姜禾屈起手指轻轻敲着账本,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眼神里透出几分嘲讽。鸢歌派人去查,一点也不出姜禾的所料,赫家的陆坊也发生了这种的情况。赫家如今由赫睢接手,他的手段向来是温和中透着不易察觉的狠辣,对于陆坊所出现的问题,赫睢似乎选择了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并没有壮士断腕舍弃陆坊,而是慢慢等那些人按耐不住性子冒出头来。赫家的财力不俗,有的是时间可以耗下去。而姜家这边姜禾可不会再继续搭钱进去,毕竟商人图的便是一个利字。鸢歌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连忙阻止道:“小姐,您现在可不能下床。”姜禾抬了抬腿,还是一动便能感觉到疼,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现在不去。”姜禾摩挲着手指,微思道:“三日后再去。”苏雅万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姜禾的身边,纪唯念当时所说的便是三日能下地,鸢歌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出其他的理由拦着姜禾。她只能寸步不离的跟在姜禾身后。以防有什么事情发生,此番去商号也带上了记薛。姜禾是事先打听过的,这个时候去正好能碰上熟人,果不其然,她一进去便看到赵掌柜正在和几位资历颇深的掌柜们说些什么,言语表情激动极了。没有人知道姜禾突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原想着她就算是醒了,也得休养起码半月,刚好可以从长计议,如今见她来势汹汹,几位掌柜忍不住害怕起来。姜禾不喜欢磨叽,一进来便命记薛拿出带来的匕首,朝着赵掌柜的方向快准狠的射去,不过准心并不是要害之处,而是直接贴着赵掌柜的脸,嗖的一下子没入了她身后的墙壁。赵掌柜呆愣在原地,耳边的发被削落到地上,方才还围在她身边的几位掌柜,都纷纷如同鸟兽般散去,不敢再靠近她半分,生怕这匕首下一个瞄准的方向就成了自己。姜禾的声调扬得很高,啧啧叹道:“赵掌柜,你现在可是比我这个少东家还要威风啊。”赵掌柜反应过来,腿脚顿时都发软了,可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震惊,“少东家说笑了,小的不知少东家会来,今日算是叨扰了,我这就自行离开。”赵掌柜说完就想着溜之大吉。记薛立马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赵掌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听到背后传来姜禾阴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