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玉听到正堂里的动静,也赶紧出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只脚迈进正堂,就听到薛灵衣叹气道:“是姜尚衣打的。”接着薛灵衣便看到了在门口的薛凌玉,沉声唤他过来。看薛灵衣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薛凌玉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声道:“母亲,您受伤了,我去寻些药酒为您上药。”薛凌玉说完,转身便想要离开。薛灵衣叫住他,语重心长的问道:“玉儿,你知道姜禾受伤的事情吗?”“姜禾受伤了?”薛凌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摇摇头道:“我并不知道,她是何时受的伤?”他离开姜府之前,姜禾还是好好的,还能骑马去如意酒楼给他买辣子鸡呢。“我回来的那天遭遇了一场刺杀,是姜禾及时赶到相救,我才能活着见到陛下,今日姜尚衣冲进宫内来打我,口口声声说薛家忘恩负义,还说姜禾重伤已至弥留之际,恐怕”薛灵衣说着说着,稍稍顿了一下,自觉脸上无光,说到底若不是姜禾,她恐怕早就成为刀下亡魂了,只是她也不能去责怪自己的儿子,姜尚衣打了她一顿,这她无话可说,也是应该受的。作为薛凌玉的母亲,她理应为儿子做下的事情承担责任。薛凌玉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后仰去,幸好扶住桌椅才勉强站住,他声音带了些许颤音,不可置信的看向薛灵衣,“姜禾快要死了?”他不知道母亲回来时竟遭遇了刺客,也不知道若非姜禾出手相助,他可能就见不到母亲了。薛灵衣能够看得出,薛凌玉对姜禾并非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何况他腹中还怀着姜禾的孩子。“我回来时打听了一番,纪太医如今在姜府寸步不离的守着,姜禾如今重伤昏迷着,也不知道何时能苏醒。”薛灵衣忍不住心生愧疚,她也想不到姜禾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是今日在宫中的这场闹剧,彻底让两家撕破了脸,她也不可能再将儿子送回去,这门婚事算是彻底吹破了。薛凌玉抿着唇,敛下精致的眉目,自责道:“是儿子不孝,连累母亲了。”薛灵衣摆了摆手,她受伤的事倒是无妨,可她存着深深的疑惑,“玉儿,你和姜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等我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我会让她姓姜,至于其他的,我暂时并不想说。”薛凌玉对此闭口不谈,薛灵衣也不好逼迫。薛凌玉默声寻来了药酒,为薛灵衣上药之后才回房间。其实在他听到姜禾受伤的消息时,心里突然那么一怔,能够让姜尚衣寻仇寻到宫中,必然是伤得不轻,说到底这是他的错。姜禾为他做了很多,就连大婚时的嫁衣都用了他亲手绣制的,可见她一直记着自己的心愿。薛凌玉抚着隆起的腹部,不知为何感觉心中一阵酸涩,眼角竟也勾了尾红意,他低头轻声道:“孩子,希望你母亲能够平平安安的。”原本应该是姜禾和薛凌玉大婚的日子,如今一个躲了起来,一个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苏雅万觉得讽刺极了,同僚们如今都在议论薛家和姜家的事,不过碍于陛下和凤君的威压,无非是感慨商贾姜家竟养出了个痴情种罢了。没想到突然从宫中传出了一道赐婚的旨意,苏雅万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丰王嫡子?是那个从出生之后就被丰王亲自养在身边,一步也不肯离的嫡子?”这位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在宗室娇养长大的大家闺秀,哪怕是曾经的五皇子,作为当今陛下的胞弟,却不是正宫凤君所出,在宗室里的身份也是要矮上一等的。丰王的父君是先帝的第一任凤君,其祖母乃是跟随开国女帝征战过天下的神威大将军,举族皆沐皇恩。这样的人儿,最低也是要嫁个王爷之流的,如今被指给姜禾,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陛下是有意抬举姜家,也是对姜禾的补偿。苏雅万不用猜,就知道是姜晚意向陛下求来的,世上对姜禾好的人有那么多,从来就不缺他薛凌玉一个。苏雅万将圣旨放到姜禾的枕边,看着好友苍白的面孔,喉头微涩道:“姜禾,你可要赶快醒过来,到时候娶了那个丰王嫡子,彻底忘了薛凌玉,让他后悔都来不及。”在江神医的医治下,薛太夫终于有了好转,渐渐恢复了意识,也能简单与人说上几句话了,不过因为他躺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还需要调养恢复,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下床。薛太夫一醒来,江神医就将薛凌玉的事情同他说了,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风声没一会儿就传到了后宫,就算是不想知道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