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玉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的表情,点了点头。姜禾担心薛凌玉一个人害怕,毕竟他现在怀着孩子异常脆弱,便要留下来看着纪太医施针,纪太医倒并不介意,薛凌玉从醒来后就一直很安静,连话也没多说一句。纪唯念的医术高明,而且针灸本就不会感到痛意,她这一针下去,薛凌玉的头疼果然缓解了不少,皱起的眉头都松了几分,等到针灸完毕,薛凌玉的头果然不疼了。薛凌玉看向纪唯念,开口谢道:“有劳纪太医了。”纪唯念向薛凌玉行了个退礼,接着便收拾药箱,跟姜禾打过招呼便回去了,临走前留下来一个药方,说是可以帮助薛凌玉稳固胎气。姜禾命鸢歌调查了薛凌玉这几日都接触了哪些人,果然寻到了些蛛丝马迹,薛凌玉定是看到了以以前的那些东西,以为她心中有别人,所以才如此伤心郁结。姜禾想要跟他解释,可是这势必会牵涉出薛凌玉的身份,他如今正失忆着,万一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不知大婚是否会发生什么变故。毕竟以前的那个薛凌玉,心中可能并没有她。姜禾从背后抱住薛凌玉,耐心哄着他,“只要你没事就好,这次都是我的错,你若是还气着,打我骂我都好。”“我没有生气。”薛凌玉感受到姜禾的气息,以及她那种害怕担心的态度,默默叹了一口气,“毕竟那些都过去了。”姜禾见他不似有假,还是不确定的问:“真的不生气?”薛凌玉又说了一遍:“不生气。”姜禾的心终于落地了,她帮薛凌玉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看着他发髻上的红玉玛瑙,脸上浮现出即将大婚的喜悦,“还有几日就大婚了,我接下来就寸步不离的陪在你身边,保证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好不好?”薛凌玉点了点头,眼底情绪复杂。纪唯念回宫之后一直待在太医院,说要研究一个绝世的方子,嘱咐任何人都不要打搅她,太医院的人自然不敢违逆。在做好准备之后,纪唯念第二日就又悄无声息的出了宫,这次去的地方却是一个一点也不起眼的民宅。曾容虽然被调回了都城,但是她的品级却还是跟原来一样,是个七品的武将,按理来说俸禄也不多,加上她对薛灵衣的勤俭之风耳濡目染,所以作为朝中官员,竟择了一间普通的民宅居住。但是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鱼龙混杂,不会轻易被人探查到什么。纪唯念敲开了曾容住宅的大门,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子来开门,见是一个老者,便疑惑道:“您是?”纪唯念压低声音道:“大公子让我来寻你帮忙。”曾容有些不敢相信,怀疑是着急听错了:“大公子?”她前几日还见过大公子,他还要嫁给以前最看不起的那个姜禾,甚至还装作不认识她,这叫曾容很是不解,甚至觉得那人可能并不是大公子。大公子可是最厌恶姜禾的,哪怕薛家落魄也不会甘愿委身。可是眼前的老者不像是在说谎,曾容推开门,邀纪唯念进来:“先进来再说。”纪唯念将薛凌玉因为失忆所以才会嫁给姜禾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没有透露假死药的事情,毕竟这件事如果牵扯出来,不光她的徒儿会被责罚,她也会受到牵连。曾容听完之后咬牙切齿的拍着大腿,她就说大公子如此清丽出尘的人,怎么会愿意嫁给商贾?原来是姜禾在其中占了便宜,真真是不要脸!曾容虽不是薛灵衣最得意的门生,可是却尽得薛灵衣真传,师徒二人都有很深的门第固念,曾容虽然品级低,好歹也是寒门一路打拼上来的,与随意挥霍金银的商贾不是一流。纪唯念早打听过曾容的性子,心想这的确是将大公子救出来的最佳人选,怪不得大公子暗示她来寻曾容。曾容憋着一肚子的气,义愤填膺道:“先生,那我们该如何救出大公子,直接去抢亲吗?只要您说一声,我就敢去!”纪唯念赶紧扼杀住她的这个莽女念头,“大婚那日有那么多人看着,将军恐不好脱身,而且大公子如今还有五个月的身孕,更是不易急奔操劳。”至于如何离开姜家,薛凌玉已经在只字片语中给出了安排,纪唯念不禁感叹,薛太夫的侄孙与他同样聪慧,趁着针灸的功夫在虚空处写字传递消息,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察觉。姜禾如今并不知道薛凌玉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薛凌玉想要离开,其实并不困难。纪唯念将已经确定好的计划说给了曾容听,曾容一边听一边点头,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会按时前去救出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