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无比凄惨的东厂督主,我脑海里能想到的竟全是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默然许久,老人开口道:“王爷不是想知道老奴为什么要刺杀慕容婉吗?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动静。”
我莫名有些迟疑,但看着老人释然的神色,我很快想好一番措辞,问道:“是啊,曹公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刺杀慕容婉呢?她跟曹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曹公你竟还没有得手。”
老人笑了,只是这抹笑容将东厂之人的阴狠显露无疑,“因为昨夜在御花园中,老奴正好撞见了皇后娘娘与北莽人交谈,至于老奴为什么没有得手,也正是因为这个北莽剑客。”
若慕容婉只是与北莽人交谈,那也不能证明什么,更何况,北莽早就俯首称臣了,但我知道,老人之所以这么冲动,绝不会像他说的这样简单,而且能拦住曹辉的剑客,我能想到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秋菊的意中人,夏之冲。
老人深吸一口气,却无意间牵动浑身的伤口,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当年先皇对老奴可谓是恩重如山,所以自从先皇死后,老奴一直在找寻先皇的死因,什么旧疾复发,老奴自然是不信的,可先皇临终前,只交代老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防止你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而其余什么也不愿意告诉老奴,甚至都不让老奴诊断脉象。”
说到这里,老人止不住地叹息着。
我只知道曹辉一直在调查一件事,却从没想过,他竟也在调查此事。
我也终于明白曹辉为什么既会保我性命,又要护着皇兄了。
仔细想来,当初曹辉怕我手握兵权生出谋逆之心,又怕皇兄因此而猜忌我,劝我交出了虎符,后来为了救我,更是不惜顶撞皇兄失了一臂,再到后来,又用陈靖威胁我不可谋反,最后又在龙泉寺拼命地拦住了我。。。。。。
这一切竟都是因为父皇的嘱托!
若不是曹辉真的在我眼前,我实难相信天底下会有这般忠诚的奴才。
至于父皇临终前还在隐瞒着什么,就连曹辉都不知道,那我一时也更加的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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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接着道:“上一次,也是在这天牢之中,老奴送王爷回府的途中,无意间看到了王爷胸前的一本册子,想必王爷应该也看过这本册子了。”
我没有否认,“是慕容婉给我的。”
老人明显愣了下,随即冷冷道:“果然是她!”
一句“果然是她”让我一阵发蒙,我诧异道:“曹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当老奴看到王爷也在调查此事的时候,便有意引着王爷去找太后了解当年的一些隐情。”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带着真儿去找母后那天,哪怕失去了手臂,他也在皇宫中等着我,而不是别的引路太监。
老人忍不住低叹一声,“老奴以为太后念在母子之情会告诉王爷当年的事,却不曾想,王爷见过太后以后,竟会认定陛下是毒害先皇之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老奴早就发现,不止太后中了毒,而且当今陛下也中毒已久。”
“怎么不可能?他为了皇位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只不过让自己中毒罢了,若不是如此,父皇又怎会被轻易毒害?”
老人怔了下,反问道:“可陛下那时候已经是太子了,天下本就是他的,为什么还要毒害先皇?”
我冷嗤道:“或许是他看父皇身体安康,所以等不及了,也说不定。”
老人微微摇头,目光温和,“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还有王爷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而且,自从陛下入主东宫的那一天开始,老奴便奉先皇的旨意,日日夜夜跟在陛下身边,他每天做了什么,想做什么,老奴再清楚不过,所以王爷觉得是陛下害死了先皇,老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陛下对先皇的尊敬,远远超出王爷的想象,所以这也是老奴宁可劫持慕容小姐,赌上一生的清名,也要保护陛下的原因,当然,更是为了王爷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
即便他说的再诚恳,我依然不信,淡淡道:“是人都会变的,而且人心隔肚皮,曹公又凭什么如此笃定?”
老人顿时苦笑不已,随即神色骤沉,话锋一转道:“可是,自从慕容婉做了太子妃以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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