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这些天心情烦闷,但朕近来公务繁忙,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索性就让真儿先留在宫里,多陪陪自家姐姐吧。”皇兄眉头紧锁,不咸不淡道:“和煦,你以为如何?”
少女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舍,可她又担忧地望向我,立刻抢话道:“好啊,我也好久没有跟姐姐好好说会儿话了,真儿先行谢过陛下。”
少女冲我眨眨眼,灿烂的笑着,“和煦哥哥,你先回去吧,我跟姐姐在宫里住几天,宫里的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你也记得要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见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少女莫名有些着急,忙挥挥手,“和煦哥哥,快回去吧,过几天,别忘了来皇宫接我回家。”
凝望着少女脸上的笑容,我呆愣了很久,最终无力的松开拳头,“好,我一定记得。”
皇兄饶有深意地问曹辉,“曹公公,若是晏行歌问起他的儿子为何会受重伤,朕该怎么给他一个交代?”
曹辉略微思忖,已是心领神会,微笑道:“今日风和日丽,晏家少爷久闻信王殿下威名,一时兴起,偏要与曾经的征北大将军讨教几招功夫,信王殿下便答应下来,奈何晏少爷素来对慕容二小姐倾慕,而慕容二小姐在场,难免存有私心,名为切磋讨教,实则已与搏杀无异,然晏少爷年轻气盛,不知信王殿下有万夫不当之勇,加之刀剑无眼,好在信王殿下向来仁慈,手下留情,才饶了晏少爷一命。”
“说的不错”,皇兄满意的笑了,拍了拍老人的左肩膀,然而牵动伤口,老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皇兄神色凛然,再问道:“若是在场的羽林卫与你曹辉的说辞有所出入。。。。。。”
他点到即止,毕竟有些话由天子口中说出,便是不讲道理了。
“自然是老奴的无能“,曹辉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羽林卫,随即面容惨白,故作惊讶道:“老奴心想,他们虽都年轻,但想必也不会为了他人而让自己的家人血溅五步吧?”
此话一出,四下一片死寂,就连真儿也不由的跌坐在台阶上。
老人的声音并不大,却恰好能传到了每一位羽林卫的耳朵里。
一众年轻人身形颤颤巍巍,立刻呼喊道:“奴才们不敢。”
“和煦”,皇兄收回视线,目光又落在我的身上,“你可听清了?”
“呵。。。。。。”我冷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皇兄的恩情,臣弟并不愿领,晏行歌若是想要讨个说法,让他尽管来便是。”
皇兄无所谓的笑了笑,大手一挥,“随你。”
“怎的还不走?”见我一动不动,如同脚下生根,皇兄淡淡的问道。
“臣弟想看看母后。”
皇兄道:“母后已经睡下了,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打扰她,还有,这龙泉寺,你以后也不用来了,等你大婚那日,朕和母后自然会一同前来。”
我反问道:“是皇兄的意思,还是母后的意思?”
“你放肆!”皇兄不怒自威,厉声道:“这天下还没有人敢质疑朕!”
“再不走,后果自负!”
真儿的眼泪忽然顺着脸颊滑落,哽咽着,“和煦哥哥,是我害了你……”
“我不怪你,不怪你的”,我蓦然一惊,顿时手足无措,生怕她因为内疚做出不好的事情,忙道:“我这就下山去了,你在宫里要好好的,过几天我就来接你。”
见她点头,我脚尖一挑,地上的软剑又回到我的手中,却没想到这一举动,竟让曹辉又紧张起来,下意识地虚抓向真儿咽喉。
我立刻收起软剑,拱手道:“臣弟告退。”
曹辉悄然松了一口气,“恭送信王殿下。”
我转身便走,一刻也不敢停留,在即将走出后院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回望了少女一眼,在看到曹辉终于放开了她,我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地,只是我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那位皇帝陛下苍白的脸上时,只觉得心里异常发苦。
大闹一场,终于落幕,我这时才看到慕容婉朝我迎面走来,面无表情的与我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