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
一柄锋利无匹的宝剑突然抵在了李进酒的咽喉,眨眼之间便可取他性命。
我手持软剑,厉声道:“李进酒,你既已知道秋菊是我信王府的人,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难道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即使性命被捏在他人手中,危在旦夕,这位穿着随意却又富甲一方的男人身形也仅仅只是顿了一下,仿佛死对于他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李进酒随即抬头挺胸,朗声道:“小人承认上一次来找王爷,确实是小人的疏忽,也没想到会给王爷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所以小人才会一直在醉仙楼等着王爷,而不是直接去信王府,是因为小人明白,当初王爷下令割去我一只耳朵,看似惩戒,实则是为了保小人性命。”
有些事,做了,问心无愧就好,却也不是非要承认不可。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意的瞥了眼他手里的信纸,然而,当我在白纸上看到“秋菊”两个字的时候,一阵十分不好的预感莫名涌上心头。
“你找本王如果只是想说这些,亦或者感激本王,大可不必。”
“自然不是”,察觉到我的注意力全在他的手上,李进酒神色不变,再一次恭敬道:“王爷请过目。”
“好吧”,见他依然坚持,我强作镇定,收回软剑的同时,另一只手接过李进酒呈过来的信纸,然后当着李进酒的面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短短几页的信纸上,不仅记录着秋菊每一次去醉仙楼的时辰,还清清楚楚标记着每一次她与另一人私会的地方。
然而下一刻,我如遭雷击。
只因信纸上频繁出现的“红梅轩”三个字,让我猛然想起曾经在八月十五见过的那个白衣剑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曾好心替我付过醉仙楼一两银子的入场费!
我快速的翻找信纸上记录八月十五的那天,“信王府婢女秋菊姑娘于八月十五未时一刻走进“红梅轩”,申时走出。”
我恍然大悟。
原来,秋菊口中的意中人是他!
原来,秋菊要嫁的人竟是他!
那么,逃出王府的那夜出现在我身后的白衣剑客应该也是他!
倘若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倒也罢了,可若他仅仅是个普通的江湖人,李进酒又何必多此一举?
刹那间,我突然有些心悸,“李进酒,与秋菊私会的这个男人是谁?”
李进酒显然料到我会有此一问,几乎不假思索,一字字道:“北莽剑客,夏之冲。”
听到这个名字,连我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更是惊骇万分,不是因为夏之冲在北莽江湖中的地位有多高,剑术有多精妙,而是秋菊她要嫁的竟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北莽人!
曾经的征北大将军,信王殿下的婢女要嫁的怎么会是一个北莽人?!
甚至是在北莽归降之前就已经有这个心思了!
想来那一夜夏之冲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带着一身的杀意,一定是要对我动手,但这也是让我很不理解的地方,夏之冲最后为什么又会突然收手?
还有,难不成拓跋万世自杀的刀也是他递的?毕竟也只有像夏之冲这样的绝顶剑客才能在重兵押送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刀递到拓跋万世的手里,而我也确确实实在押解途中见过他!
一幕幕的回忆让我只觉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甚至一个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