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灿烂的笑容洋溢少女的俏脸上。
少女的腰间悬着一块鸳鸯玉佩,手里提着一个陈旧的小酒坛。
大周的风俗,不论家世如何,每家每户在生下女儿后,都会在桃花树下埋下一坛酒,直到女儿即将出嫁的时候,这坛酒才会重见天日。只不过每家的贫富境况有所不同,所以埋下的酒的品质也大不相同。
而慕容府本就是京城之中鼎鼎有名的大门户,慕容真手里的这坛酒绝对是万里挑一,也像她的人一样。
自从我出了天牢,便一直窝在王府里,非是我不想见她,而是那位年轻道士专门前来王府,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三天之内不可出门,必须要等身上的厄运之气消散后,才能去见自己想见的人,否则会牵扯出更多的因果。
我虽然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些毫无根据的民间说法,但按照道士所说,万一真的会给真儿带来灾祸,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所以我也只能强压一下那颗按耐不住的心,而这三天,真儿也未曾找过我,我想或许她也有所谓的“高人”指点。
当我转身看到少女的这一刻,我舍不得眨眼,仿佛这些天的心酸也一扫而空。
“咳咳……”
许是见我愣在原地,身后头戴高冠的老人轻咳两声,捻着胡须朗声笑道:“真儿,厨子那边上菜估计还要一会儿,不如你带王爷去后花园走走?”
“哦……”
少女看向我,面色微红,轻轻跨过门槛,将那坛“女儿红”放在桌上,又冲我眨眨眼,犹豫了下,问道:“爹爹,那你呢?”
“我?”慕容诚哈哈一笑,指着自己,显然看出自家女儿有些不好意思,对我说道:“王爷,恕老夫腿脚不便,就不作陪了,老夫就在这儿等夫人回来,真儿,你就代老夫陪着王爷好好在咱们慕容府走一走看一看吧。”
“嗯……”少女抿着嘴唇,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应了一声,“那好吧……”
我正看着少女发呆之时,她却不露痕迹的踩了我一脚,可怜我那崭新的黑色靴子,立时多了个小小的鞋印。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嗐!她哪来那么大力气?
见我一脸吃瘪,慕容诚饶有深意地看了少女一眼,好心提醒道:“一会儿我让管家提醒你们,可别迷路了。”
少女眼观鼻,鼻观心,微微摇了摇头,我在侧面却看的清楚,少女的耳垂莫名红的滴血。
收回视线,我赶忙起身,与少女并肩而立,拱手道:“慕容老爷,和煦恭敬不如从命。”
老人笑着点头。
然后,我又侧过身对少女恭敬道:“那就有劳慕容二小姐。”
青衣少女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撂下一句,“信王殿下别跟丢了”,便迈出了大厅。
我赶忙跟上。
一路上,少女脚步轻快,不曾回头。
我心知她在生我的气,毕竟上次我逃出王府,只留给她一封信,这次又差点死在了天牢里,可以说,差点在临死之前也未来得及与她见一面。
想到这里,我望向少女的背影,愈发愧疚,心里感慨天底下的女子有谁会喜欢我这种人啊,说消失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