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胡姬的宫里,与宋墨赌气?
宫里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甚至于连宋墨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宋烨却不这么想。
这丫头素来心思多,不会做这些胡乱赌气的事。
除非,她另有打算。
事实上,宋烨宁可她是在赌气,也好过别有心思。
赌气,气消了也就罢了。
但别有心思,保不齐会有什么危险。
洛长安睡得熟,宋烨没有进去,只在外头守着,直到天亮之前,才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边关开战在即,身为北凉的帝王,他怕是也守不了她多久了。
若北凉不再是北凉,他便也不再是帝王。
如此一来,来日待她彻底清醒,恢复记忆,又该何处归去呢?
所以这北凉天下,他必得好好守住。
北凉在,他与洛长安才会有将来可言。
翌日一早,拓跋律已经在朝上定下了与北凉交战之事。
言外之意,此事势在必行。
朝中一些主和派,自然是不答应,各种谏言,惹得拓跋律甚是不快,要不是最后窦真反应快,只怕今儿的朝堂上,主战与主和两派都得打起来。
胡姬赶紧奉茶,“狼主不必生气,您才是南渊之主,到时候一战成功,看谁还敢多说什么?”
“哼,一帮蠢货!”拓跋律冷哼,“耽于逸乐,就知道享受荣华富贵,没一个有用的,来日等我占了北凉,我看他们怎么说!”
胡姬连连点头,“狼主所言极是。”
“唉!”拓跋律叹口气,瞧着杯中水,却也没有要喝的意思,显然是心情败坏到了极点。
蓦地,他抬眼瞧着桌案上的东西,“你这是在干什么?”
“哦,这些都是我让人收拾出来的,寻思着宋王妃住在这里,总不好什么都不做,便想着待会让人教教我,如何做小衣裳?”说这话的时候,胡姬特意走到了桌案前,摆弄着布料。
拓跋律眉心微凝,旋即起身走过去。
“我听说,北凉的女子,各个都会针织活,孩子的衣裳都是当娘的亲手做,我这厢没什么经验,到时候还得让宋王妃指点指点我。”胡姬笑盈盈的摸着桌案上的布料。
拓跋律认得这些布料,“这些不就是早些日子,我赏你的?”
“是啊,狼主说这批料子最是柔软,适合做里衣。我想着,柔软的里衣料子做孩子的衣裳,应该是最合适不敢的,狼主以为呢?”胡姬瞧着很是认真,连带着针线都早已准备妥当。
拓跋律瞧着这些布料,又瞧了瞧眼前兴奋的胡姬,眸色微微暗沉了一下。
“狼主?”胡姬轻唤,“您怎么了?”
拓跋律回过神来,“没事,没事!”
“这料子的颜色,好看吗?”胡姬笑问,“也不知道宋王妃喜欢哪个颜色?罢了罢了,我都拿过去,让她自个选,看她喜欢哪个便罢!”
拓跋律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哦对了,还有这个!”胡姬打开一旁的盒子,露出里面的一些小首饰,“这个小平安锁,男女都可以戴,想必宋王妃会喜欢的,上面还嵌着宝石呢!”
拓跋律的眉心,皱成了川字。
“狼主,您觉得好看吗?”胡姬全然不顾,拓跋律此刻的神色,只一门心思倒腾着这些东西,巴巴的要送给洛长安。
拓跋律瞧着瞧着,便觉得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