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的剧响轰然炸开,苍白的墙壁和高大的立柱在这一击下散碎坍塌,一道黑影从废墟中闪出,闪电一般挡在了忧姬的身前:“乙骨忧姬?!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身上还有蓝染大人的气息?!”
来人正是曾经入侵过空座町,然后被忧姬打穿到隔壁山头的葛里姆乔,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曾经的失败反而给了他更澎湃的战意。
熟人见面,忧姬却没有给予回应,反倒是里君暴躁异常,剧烈变化的环境已经让他陷入了猫科动物般的应激状态,而这明晃晃的敌意,更是让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虐。
“杀了你——”里君的身躯猛然膨胀,很快就填满了这片宫室,随即扑向葛里姆乔,“杀了你、杀了你!!”
忧姬垂下眼眸,没有如往常那样安抚里君,也咒灵也像是察觉到了少女内心深处的压抑与暴怒,于是彻底陷入狂暴的状态,不由分说地想要解决掉所有能够看到的活物。
葛里姆乔没等到对手的回答,同样被激怒了,假如说忧姬身上那镜花水月的气息还能让他有所顾忌,那咒灵就完全是泄愤的目标了。
“什么东西!你在现世诅咒了一只死魂?”大虚很不屑地嚷嚷,“喂,回答我!”
两只都相当吵闹的非人生物就这么在宽阔的宫室内打斗了起来,一时间竟然势均力敌,葛里姆乔没有进入最强的归刃状态,而优姬也没有出手干扰,就是安静地旁观着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忧姬预料的没有错,她也好,里君也罢,属于咒术师的力量在尸魂界遭到了极大程度的压制,假如换成现世,里君现在应该已经把葛里姆乔逼出了归刃的豹人状态,不仅如此,在他们一对一的战斗中,里君是必胜的。
那么,属于死魂的力量,斩魄刀又被增幅到了怎样的程度呢?
里君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忧姬的身边,原来这一片宫殿已经在战斗中被彻底摧毁了,穹顶坍了个干净,露出天空和血月,无尽的银沙没有遮蔽地暴露在忧姬的面前……
这一刻,忧姬察觉到了许多来自远处的窥伺视线。
看来虚夜宫里的破面还是很多的,最起码有八只……还是九只?
葛里姆乔踏在早已变成废墟的石堆上,居高临下地叫嚣:“差不多了吧乙骨忧姬,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啊!”
忧姬终于抽离了走神的状态,朝破面礼貌地问道:“请问,在蓝染之下,排名第一的大虚在哪里?可以带我去找它吗?”
虽然忧姬的态度很好,但对葛里姆乔来说这几乎就是贴脸羞辱,他的神情离开变得更加凶恶了:“哈,看来我还不配做你的对手了?!”
话音落下,这只凶恶的豹子就扑向了忧姬,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这份爆发力已经是归刃级别的了,以至于里君竟然没能即时防御,让葛里姆乔越过了它的屏障!
忧姬有些惊讶,于是她拔出了斩魄刀——
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葛里姆乔突兀地拦腰阶段,令人联想到豆腐撞上钢丝,腰腹的切口就这样暴露在外界,连带着那个标志着虚的洞口也被分作两截。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没有灵压,就像是某种既定的事实突然被实现——乙骨忧姬拔出了她的斩魄刀,于是她面前的敌人就这样分崩离析了。
葛里姆乔是上半身先着地的,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失败,那样可怖的瞬杀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以至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嚓”
干净利落又锋利尖锐的声音温柔地响起,忧姬收回了【無上菩提】,紧接着,葛里姆乔的两半身躯竟然重新拼接在一齐,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回了废墟之上的最初位置。
“怎么……”葛里姆乔错愕地望着自己的腰腹,那里不再有什么割裂伤,只剩下一个洞口,“是幻境吗——?!”
也难怪葛里姆乔会这么想,他并没有真正直面过忧姬,也不曾感受过她的咒术,因此只能是猜测。
而连蓝染都说乙骨忧姬是他的学生,那么她的能力一定也和蓝染的有相似之处,这种奇妙的情况,当然会令人联想到幻觉。
忧姬没有解释,刚才那一刀的威力也出乎了她本人的预料,虽然早就知道蓝染对她动过手脚,但是……
就在刚才,她的斩魄刀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得到了镜花水月的增幅,因此这份叠加的力量才如此轻而易举地瞬杀了葛里姆乔。
镜花水月的力量,正在向無上菩提之中渗透,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看来斩魄刀也不能轻易使用了。
忧姬正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忧姬前辈!”
忧姬错愕地抬起头,在废墟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个穿着白裙的少女,只是那向来明媚美丽的面庞上,却添了许多淤青和伤痕:“织姬!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跌跌撞撞地跑出废墟,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她像是遇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忧姬的手臂,委屈又欣喜地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家了!太好了,学姐你也没有事,你最后去哪里了,我听说乙骨学长在到处找你……”
忧姬心中一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此只能转移话题,她小心地摸了摸学妹的脸:“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痛不痛?”
织姬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恐惧的回忆让她暂时忘却重逢的喜悦,于是她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她的所有伤痛,都来自这阴森诡谲的虚夜宫,以及徘徊在此地不愿安息的死魂。
于是忧姬懂了,她重新抽出刀:“是那只大虚对吗?别害怕,织姬,他以后永远都伤害不到你了。”
葛里姆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