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绒往边上让了让,笑道“这是我领导,他带孩子来玩刚巧碰上”,而后又转向何俊,“领导,这是我好朋友,你们先走,我们俩还得去买点东西”。看她推着婴儿车,何俊好心问了一句,“你东西不少,一会儿买完打电话给我,我送你们回去吧”。“不用了,我打车就行,谢谢领导,你陪孩子玩尽兴”,姜雪绒下意识不想麻烦他。“那随便你”,何俊丢下一句话就带着孩子走了。等他走远,陆晓茜挽上她的胳膊,“你这领导挺有个性,我们走吧”。“市政府办秘书长,你说个不个性?”姜雪绒笑应了一句。“你现在站的平台高了,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大佬了,不得了”。“别来这一招,和你这立志干进中央的人差远了。以前我觉得财务工作难干,现在才发现材料更难写,真是令人头秃”。陆晓茜像模像样地看了她一眼,“嗯,发际线确实有点后移”。姜雪绒翻了个白眼,“你是懂扎心的。对了,之前说支队机构改革,梅姐有没有如愿去执法科当负责人?”陆晓茜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下一步可能有希望通过调任转成公务员”。“那这是好事啊”,姜雪绒替张梅感到开心。“事是好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实。咱们市自然资源执法工作落后你是知道的,干不上去别说调任,可能还要背锅,梅姐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有希望总是好事,努力一把,万一最后成了呢”。“是啊,我也是这么劝她的。你们一个个都走得又快又稳,飞黄腾达之际别忘了带我飞一飞”。姜雪绒一本正经道“嗯,我带你飞,飞去外太空”。晚上回家,姜雪绒同谢明宇闲聊起了白天的事,顺便也提到了张梅。谢明宇帮着分析,“这事可能内、外都要发力,目前执法工作在省里的排位相对稳定,梅姐的能力也毋庸置疑,但按张英的性子,要她很上心地去盯调任的事情可能性不大,梅姐可能需要找找人”。姜雪绒若有所思,“体制办事就是这样,人情味特别浓。想来梅姐不会不知道这些,我暂时先不说吧”。“茜姐是专业的政工干部,这里面的东西她看得最透彻,放心吧,有什么她会第一时间提醒梅姐的”,谢明宇宽慰着她,心里想着目前有麻烦的反而是他们自己,他该从哪里下手呢?周一中午,谢明宇如往常一样到食堂吃饭比较晚,放眼望去,绝大部分的位置都是空的。角落地背对他坐着一个人,他快速打了饭,端着餐盘往他的方向走去。“秘书长,介意我坐这吗?”何俊抬头见是他,笑道“坐呗,这么客气,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巧了,我刚好也有事要向您汇报,您先说”。“就是安全生产的事,最近从上到下抓得比较严,现在又值地质灾害的防汛期,盯紧一些。咱们市已经连续几年零伤亡了,这个成绩可不许掉”。谢明宇也笑了,“果然是巧,我想和您汇报的也是安全生产的事。我们今年组织技术单位从全市三百来个生产矿山中抽取了20开展超层越界检查,结果还真找到不少越界开采矿产的。自然资源局果断采取了措施,责令企业停止开采并修复开采破坏的环境,成功把安全生产管理责任挺在了前头”。何俊肯定道“嗯,这事办的不错,既维护了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又保护了环境”。谢明宇顺势而为,“我也觉得,无论什么时候,边界感十分重要,既然划定界限,那就是不可轻易突破的,否则就是违规违法,是要被处理的”,语气悠然,说到后面更是铿锵有力。何俊微微抬眸,发现谢明宇正毫不避让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却又似乎隐隐藏着某种呼之欲出的东西。他是在透过这件事情提醒他?边界感?他哪里没有边界感了?想想也不行?不过这家伙可真够敏锐的,还是姜雪绒和他说了什么?可不应该啊,他从始至终都没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难道是那天女儿无心说的话?他脑子转得飞快,谢明宇却愈发镇定悠闲,他何俊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轻重主次肯定分得清。倘若他真一时发疯,他不会坐以待毙。何俊从桌上抽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你说的没错,所以要加强日常监管和把关。边界其实不在实物,在人心里。遏制违法源头的关键还在提高人的思想素质上,管人,比管事有用多了。”谢明宇含笑点头,“受教了,秘书长说的有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何俊端着餐盘起身。“秘书长慢走”,谢明宇礼貌送他。空荡的桌子上只有他一人,谢明宇低头笑了笑,他在这费心巴力地和“敌人”周旋,也不知道当事人有没有意识到危险,要不要和她谈一谈呢?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凭姜雪绒得机敏和聪明,不可能看不出端倪。再把她那天同他说在商场遇到何俊的事盘了一遍,字字清晰,语气正常,听来也没什么可疑之处,想必是已经整理过滤了一些东西。再回想一下曾经他追她时候她妥当的避让,他几乎肯定她心里一定早意识到了什么,且做出了选择,顾虑夫妻关系和同事关系没有挑明而已。他相信自己的老婆!心里豁然开朗起来,他属实是情急之下自乱阵脚了。晚上下班,姜雪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对面稳如老狗的张诚和莫姗姗,“不走吗?”“走不了,我这份数据今晚必须整理好,明天科长眼看,你先走吧”,莫姗姗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诚哥不是帮你整理好了吗?”“是的,我再校对一遍”。张诚扶了扶眼镜,“我这也还有一会儿”。“行,那我先走了”,姜雪绒背起包包出了办公室。:()有幸得之,相亲遇到爱